如果秦顾在此,他必不会对此感到任何意外。
只因这向善城中的罪魅,说是囚徒,其实更像一群被世代圈养,以备不时之需的牲畜,每日都能领取按户发放的固定口粮,饿不死也吃不饱,不能生养太多,也不至于绝嗣断户。
除此之外,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却是连劳作收获的机会都被剥夺,更别说自由!
以至于秦顾前世在这城中活了几十年,满目所见之人几乎皆可杀之。
唐氏虽然想不到这些,可此刻也觉得这些旁人的眼光和议论无关紧要,只因她惊讶又安心的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在外面——
难不成已经去他二爷爷那里了?也好,只要自己把这事担下来就行了罢。
“滚过去!”
身后一声低吼传来,唐氏在一股大力之下,不由自主便朝前跌去。
踉跄着稳住身体,一抬头,便看见一双细眼紧紧盯着自己,其中蕴含的东西,唐氏很熟悉,因为它同样出现在昨夜秦三的眼中。
旋即这双眼微微眯起,硬挤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六婶。”
唐氏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保护秦顾。只听她冷冷道:“秦元,你爹死了。”
对方瞳孔一缩,笑容未改,“我知道,他在这儿躺着呢。”
“他昨夜喝了酒,砸了门,硬闯我家。”
“我也知道,不然我今天还不知道去哪找他。”
“他胡言乱语,欲行不轨,被我一刀杀了。”
秦元还没说话,只听“哗——”的一声,围观的人们便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唐氏完了。”刘老大对自己的兄弟说道,“这秦元秦垂绝不会饶过她。”
“就不知咱们到时候能不能也分一杯羹。”
刘老大瞪他一眼,“秦之然好歹也是咱们兄弟,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什么兄弟!瞧他以往那副神气得意的模样,嘴里虽不说什么,可眼里分明是瞧不起咱们。”
刘老大想了想,道:“现在不是时候,若是若是待会有机会就再说罢。”
就在围观众人窃窃私语之时,秦元却对四周的纷扰置若罔闻,他的一双眼睛自唐氏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她身体上来回逡巡。
“我不信。”
秦元伸出细长粉红的舌头,舔了舔乌黑的上唇,瞥了一眼手中掂着的短刀,残血已凝成漆黑的污痕。
“这个老东西虽然我一只手都能掐死,可也不是你能够对付的。六婶,说吧,你家那个小鬼在哪?”
“就是我一人杀的!”唐氏咬牙切齿道,“你也叫我一声六婶,可你和秦垂竟放任秦三来做这等不要脸的事,就不怕族规家法?”
秦元哂笑道:“家法?谁敢罚我?你不看看在秦家当家做主的是谁。况且若是罚了我们两兄弟,日后谁来为秦家出头流血?我爹也是一片好心,前来与你商量日后的事,却没想到横死此处。说起族规家法,恐怕你才得去试试那个滋味!”
听得他倒打一耙,唐氏霎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心中一横,决然说道:“无非便是一命抵一命罢了,我杀了秦三,你一刀砍死我吧。此事都是我一人做的,和顾儿无关。”
秦元见唐氏已是服软,不由冷冷一笑,轻声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能保证你们母子平安。你看,我兄弟看上你家小子了。”
唐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可是你们的兄弟!”
秦元轻轻一笑,不以为然道:“什么兄弟,我们隔得远着呢,更何况,这向善城好男风的人里,和自家兄弟厮混的还少了吗?六婶,你别装疯卖傻,我不信你就不知道,这有什么大不了”
秦元话未说完,唐氏便疯也似的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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