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紧收拾好东西,跟着他走了。
本来七个人的队伍一出门就扩大了编制。昨晚那一群孩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浩浩荡荡跟在后面你推我搡。村长把大家带到一间石块和泥土垒起来的低矮房屋前,喊着主人的名字走进去,但始终没有听到有人回应。张浩天和洛桑也跟了进去,但屋内昏暗一片,看不见人。村长又喊了一声,才听见墙角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张浩天眼睛适应了许久才看清墙角几块土坯支起一个低矮的土台,上面半卧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阿妈。她听见动静拉了拉身下破烂不堪的羊毛毯子,望着门口的方向。无论村长给她说什么,她都一律“喔喔”地回应。
村长十分熟悉这里的情况,一边和她说着什么,一边从一个缺腿的木柜里拿出一个羊皮袋,倒出一些青稞面来。另外一名干部很快在屋中央点起一堆火,把一口又黑又旧的铝锅架在火上烧水。火光中看见墙上贴着几张被烟熏黑的画报。张浩天想走近仔细看看,可烟火缭绕,眼睛直流泪,只好退到屋外,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屋。
邓安已经和屋外那群孩子混熟了,正在你追我打。孩子见张浩天走出来,依然流着鼻涕,用昨天的笑容看着他。
安顿好老阿妈,他们继续朝下一户农家走去。村长边走边说:“刚才这位老人是村里的五保户,无儿无女,现在又得了白内障。多亏政府救济和帮扶。”
张浩天正想问村里这样的情况有多少户,可身后几个孩子把他挤到一边,抢先踩住水沟里的石头。大家只好停下来等他们先过。
张浩天问村长:“村里没有学校吗,他们为什么不上学?”
村长把一个还站在路中央的男孩儿拉开,说:“大一点的孩子都上山放羊放牛去了,只有少数孩子会送到喇嘛那里识字念经。”
村长走到下一户农家大院提前介绍起来:“这家孩子少。女人能干,兄弟没有分家,家里劳力充足,又有人在外面做生意,是村里少有的富裕人家。”
果然,很远就看见一栋高大的藏式楼房耸立在一块阳光充足c宽敞平坦的开阔地上。房子是石块和木材结构,石料厚实光滑,木料粗大笔直。阳光好像也特别惠顾这户人家,院落宽敞明亮。几棵茂盛的杨树绿油油的遮天蔽日,小院看起来生机勃勃。
一进院就觉得人丁兴旺,阳气十足。三个年轻壮实的男人各司其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婴儿在树荫下站着,像模像样地哼着曲调哄着孩子入睡。较年轻的一个男人蹲在地上修理着农具,身边放着几把亮闪闪的镰刀。最小的兄弟用木叉挑起墙角的干草,铺在太阳地晾晒。两个孩子在院中追逐玩耍,叽叽喳喳。
看见村长进来,三个男人都同时笑着点头。年长的一个吆喝了一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撩起门帘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张浩天趁机往里屋看了看,但阳光太刺眼,看不清屋里的摆设和细节,但是知道这样的人家一定殷实富有。
听完村长的来意后,女人快人快语地说起来。在洛桑的翻译下,张浩天得知,原来家里只有她自己照顾孩子c操持家务,现在“望果节”就要到了,她把外边做生意和打短工的几个兄弟叫了回来。今年家里挣了不少钱,又增加了十几只羊,地里的庄稼也长得不错。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随后几天,他们照例是熟悉环境,入户调查。
大家刚把羊腿吃完,村长又送来一条,依然挂在原来的地方。村长说:“乡里决定,根据今年青稞成熟的情况,‘望果节’定在三天以后。希望工作组的同志协助村里做好秋收工作。”
组长高兴地答应。村长走了,洛桑看着羊腿,说:“我们是不是吃得太快了!”
组长说:“挂着,别再动了,否则他们又要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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