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负手挺胸,气宇轩昂,面相虽有残缺,却无太多凶恶之意,反倒是自然地散发出一股威武气度,站立于正街之上,就宛如帝王君临,巡游辖地,不知道的见了他的样子,只怕会当他才是此地的真正主人,不自觉便矮了几分,甚至会以臣子,客人自居,都说相由心生,这种雍容气度更是模仿不来的,不是见过多少大人物,便也能学个像模像样,那也只得形似,不得精髓,断不会让人见之便心生折服,想来他在这些日子的成长,也确不是一点半点。
待他沉声喝问完这一句后,却见有一列十二人,手扶腰间弯刀,迈着整齐的步伐,目光沉着地从前方走来,他们都是罗刹族战士,也是这两万人中的精英,气势比之其他人又不一样,这十二人中间,还抓着几个本地中年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此地的官员,只是官服都有些破旧了,上面的颜色显得非常暗沉,就连补子上的禽鸟都已无神,看样子是传了许久了。
领头的这人虽然一直是半垂着脑袋,好似一个丧气的俘虏,可不用他人推搡,便主动跟着一起走上去,此刻一见顾玄,想也不想,倒头便拜,口称道:“下官乌山县县令周茂名,见过王爷。”
脚下的这座城池,其实不能算是正式的关卡,所以其是与黄沙县一般,以县制,其中有县令,知县等等职位,而刚才在城楼上领兵抗敌,准备守城的可怜老人,位同朱大春,只能算是县衙六房的兵房长官,不能算校尉将军,因为种种原因,卫国在这里,就没想过要设立一个正式的关隘,故而此地不似燕州居庸关,倒更似坎蒙安一类,半算是关隘与城池一体。
更有趣的是,这人明明是卫国的臣子,见了面,却主动口称下官,又称顾玄为王爷,行的也是拜见上司的大礼,想来也是个识时务之辈,脑子转的很快,顾玄这边才刚自报名号,这人便随之如此称呼了,不过这其中原因很多,顾玄暂时也不知具体为何。
可能是生而畏死,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能是为了要保全城里人的性命,故而不敢摆出视死如归的态度激怒对方,也可能是见事不可为,悬殊太大,所以自然放弃了抵挡,毕竟很多时候,尽力即可,不必刻意送死,以全忠义之名,那都是些不顾其他人的安危,只管自己生前官爵,死后名声的自私自利之辈,更大的可能,还是对方见凉国人大军压境,以为前线已经大败,心乱如麻,细想不得,心灰意冷之下,也就暂时丢了反抗的想法。
顾玄也不管这么多,他看着对方,眼神冷冽如故,却也不想主动给对方特别多的压力,只是淡淡地道:“吾乃大凉河东郡王,你不过九品县令,参拜本王,也是应该的礼数,闲话不必多说了,本王命你速带人去搬来城中余粮,只要照顾好了本王手下的战士们,本王可允你全城人安然无恙。”
一直趴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完全不敢起来的,这个自称周茂名的县令闻言,浑身一抖,却还是不敢抬头,心中苦涩,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不敢欺瞒王爷分毫,可城中,实已无余粮留下。”
他这话,说不上假,毕竟卫国为了这一战,先前是动员全国,不光是连往年库存的粮食都拿出来了,更是到处搜刮了全国各地积蓄的底蕴,这里自然也不例外,这才过去多久,下一季的稻谷也远未到成熟的时候,城里没有太多的余粮,其实也很正常。
顾玄心中微叹,其实他也知道这话,起码还是有七八分是真的,但战争就是战争,战争是讲不得情面的,现在情况未明,前线打不打得过都是个问题,他根本就没那个精力和资格,在这种情况下,还去同情他国百姓,自己手下的人不管了,却偏要去帮助别人,那样的人,也不过是伪善罢了。
“城中真的,已无余粮?”
他看向对方,稍稍加重了一丝语气,反问道。
以五体投地的大礼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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