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数十位战功显赫的将军c都尉领头护送,一路艰辛,跋山涉水。到达明城之时,那十五万流民,包括护送的将士在内,一个个都是满身风尘c面黄肌瘦。
随后又采纳右仆射之议,将那些沦为阶下囚的天潢贵胄尽皆敕封爵位,这批被吓破了胆子的昔日王侯勋贵,唯恐性命朝不保夕,又被遥远路途折磨地疲惫不堪,乍听敕封,如何不感恩戴德c痛哭流涕?至于其他的刑徒,则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以及老弱妇孺,便是给他们一批刀枪剑戟c军需粮秣,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此举一石二鸟,几乎算是完全断绝了这批亡国之人死灰复燃的希望。
于是明城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民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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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明城冷风凛冽,北风呼啸,街道上小雪纷飞,行人寥寥。偌大的城池,却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景象。明城的寒季光景,当真是坐实了大蓟国子监某位大祭酒的谶语“北风其喈,雨雪其霏”。
城东的臬台府邸门前,石梯上已然覆上一层薄薄积雪,府上门房一边匆忙将积雪扫开,一边低声咒骂直娘贼的天气日益寒冷,被凑巧巡视而来拎着精致小火炉的大管事听见了,立刻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训斥。门房低头听着训言,嚅嚅喏喏,身穿锦衣的大管事心满意足走远后,门房才敢抬头狠狠投去几道愤懑的目光。可见这位大管事积威之盛。
大管事穿过前厅c大院和花园,正好瞧见自家老爷站在书房檐下,青衫之外只披着一件貂裘,负手而立,抬头怔怔看着新雪初降。老人拎着小火炉匆忙上前,温声道:“老爷,外边天寒地冻,老奴带了一枚驱寒解乏的小暖炉,还是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身穿貂裘的中年文士正是明城臬台薛晋安。
薛晋安收回有些恍惚的视线,望向这位从瑶苏城一路服侍到明城,也是自幼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嘴唇微微开阖,“杨老,我们离开瑶苏城有多久了?”
老人一愣,随即恭敬道:“除去当初来明城的路上,花去一月时间,老爷离开瑶苏城迄今已有十二年整。”薛晋安低下头,喃喃道:“十二年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老人有些不明所以,自家老爷不是那种耐不住性子的人,记得老爷还是瑶苏城佥事的时候,便被当时的藩台大人赞誉有加,称其为“静心平和,瑰珠之才”,虽然从那繁华故乡来到这么一处苦寒之地,官场中人都知道这是明升暗贬,可纵然是明珠蒙尘十二年,也从未见他有任何怨言。
薛晋安摆摆手,笑道:“就不进屋了,本官今日想出去逛逛,杨老去安排一下车马吧。”老人领命而去,临走前不忘把小火炉塞给薛知柳,一番体己之意,甚为暖人。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后,臬台府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薛知柳与一名木讷汉子出门,一前一后走出府邸。大管事安排好的马车已经停在石梯之下,须发皆白的老人随后出门,对那木讷汉子点点头,随即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看着自家老爷上了马车。
木讷汉子自然充当车夫,一鞭子下去,马车缓缓前行,车轮辘辘,在雪地犁出两道浅浅辙印。大管事站在石梯上,就这么一直看着马车远去,又抬头看了看漫天雪白,这才转身吩咐门房关门。
在明城颇有清誉的薛晋安不喜豪奢,不豢名马,所乘也不过是极普通的双辔马车,即使路上行人见了,多半也认不出来是臬台大人出行。而且薛晋安极其厌恶从者如云,故而出行极少带众多仆役,身边向来都只有那木讷汉子一人。
这么冷的天,又小雪霏霏,那汉子却只穿着一件单薄黑衣,任由如刀冷风肆意吹打,气势平稳不惊,看起来毫无冷意,似乎颇为悠然自得,显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外面寒风冷冽,马车内却温暖舒适,车厢里内饰极为简单,整齐堆放着两摞书籍。除此之外,唯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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