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手，小口小口地喝水，小道士看见水珠从姑娘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滴答滴答洒在地。

    她确实渴了。

    小道士舀了一瓢又递给姑娘。

    姑娘摆手，示意自己喝好了，不喝了。

    小道士哦了一声，自顾自的喝起清冽的井水。

    “你是谁？嗯你的名字？”

    “我叫狗杂种。”

    “你怎么叫狗杂种？”每个人听到小道士说自己叫狗杂种时都会笑，姑娘没有笑，脸上刻满认真。

    “我为什么不能叫狗杂种？我可以叫狗杂种，你也可以叫狗杂种，每个人都可以叫狗杂种。”

    姑娘愣了愣，想到不好的事，眼中闪过一丝苦楚，“是啊狗，狗杂种，那你有家吗？”

    “有，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

    “师父嫌我吃的太多，把我赶了出来。”小道士咧咧嘴，瞪眼看向姑娘的金镂镶丝的飞袖，“你穿的衣服很贵吧？我把你背了这么远，你应该请我吃饭。”

    姑娘摇头，“这不算是我的衣服，是明玉轩的兰姨买给我的。”

    “兰姨婶婶人真好。”小道士感叹。

    “真好？”姑娘轻嘲地笑了笑。

    “她给你买了衣服。你看我的，我师父从来不给我买，我穿的是师父以前穿的道服。”

    小道士挽挽袖，在原地转几个圈圈，给姑娘看清宽大的道服穿在削瘦的自己身上是怎么的不合身。

    “我不喜欢身上的衣服，我喜欢你身上的衣服。”

    “那我们换换？你穿我的道服，我穿你的衣服。”

    姑娘没听见，沉浸在解释自己说的上一句话，“我十岁之前穿的是破烂的粗布衣服，十岁之后穿的是兰姨买的华美衣裳，你说的对，兰姨对我真的很好，花了很多银子请人教我琴棋书画，还给我买以前的家买不起的首饰胭脂。”

    “十岁？”想问姑娘十岁时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穿的衣服从粗布衣服成华美衣裳，话太长，小道士说出口的只俩字。

    “我弟弟病了，家里没钱，爹爹把我卖给兰姨换了钱给弟弟冶病。”姑娘不想提这件事，廖廖说了两句挑离，又说，“狗杂种，我要回家了。”

    “家？”小道士问。

    “回明玉轩，明玉轩是我现在的家了”姑娘说这话时满含忧伤，白草卷黄沙，双眼被风吹得迷离。

    “你行吗？”小道士意会不到姑娘的忧伤，注意着她身上的伤。

    “嗯。”姑娘应了声，她左脚有点瘸，走起路来像刚破壳的小鸭子一拐一摇。

    姑娘就这样走着，走得远了时回头想看看小道士是不是站在原处看着自己。

    看到个背影，小道士大摇大摆地走，一路蹦蹦跳跳，身后是浓浓的尘土。

    “狗”姑娘想了想，终究没有唤出小道士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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