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章 家國(第1/3页)  孤独的朝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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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盡一生的全力去追隨的教法,最終止步於自己的憂傷而無法前進。回歸舊有的生活裡,繼續著地攤手藝人生活的她,有種矛盾的滿足感。

    幾天後,斌微信她説:上師到了雪域。清晨的思緒仿佛由遠及近的幾經彈跳過後再次收拾行囊趕到雪域。想那幾萬裡追隨如今卻在眼前是個什麼心情。

    與師邂逅猶如電影的幕布裡投放了父母親的影子。追逐著他們的影子而去的逸清晨並不想知道那幻影背後的虛妄,她只想著一解相思苦。

    此刻的佛陀法道,不過是因為思念親人而鋪就的金色旅途。

    一路驅車,從都市到高山,穿越二郎山,途經折多再越雀兒,到達了那個麥田古塔。走進大殿,阿諾德上師正手持鈴鼓主持法會,來到一眾華人聚集區坐定,斌身邊有一個藍色眼睛的女子,說是法會中英翻譯,打過招呼,接受了來自阿諾德上師的傳承灌頂。正是她最想求受的一個法道,如今就這麼坐在這裡應和了那句鼓舞士氣的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是如此不費功夫。

    靜靜坐在森森殿堂裡,紅色的袈裟顯得格外耀眼,聆聽法座之上的智者由心間灌注的法流。那一刻,是逸清晨十幾年來最能感覺到心在休息的時刻。

    法會結束,清晨由上海師姐帶著同她一起搭車的一個男孩去見阿諾德上師。清晨因為寺院熏修了太過清靜的十幾年,對於小男孩抽煙的看法有了些連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反應。那是一種對於俗鈦赤裸裸的厭惡感。然兒時的清晨是那麼的欣賞著二爹爹抽著老烟守護家園的身影。他總是靜靜的抽著老煙坐在家門前,不論閒忙,清晨上學或放學的時候總都能看見那個身影,令她覺得心安。可讓她想不到的是,十幾年后的今天,她竟然嫌棄身邊這樣的一個小男孩抽煙的模樣。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她?令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還好在斌看見小男孩時透出的欣賞目光中緩和了逸清晨在心裡上的尷尬。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十五年的時間,真的能令一個人改變很多。和她無法再適應家鄉人的放浪不羈一樣她也無法適應眼前的小男孩嘴裡抽著煙卻來皈依清靜如許的上師。是這樣的境界本身就顯得格格不入呢?還是自己的心在寺院中被氧化成了別樣的風景?她矛盾極了,跪在地上凝視著上師的眼,似乎是因為她認定了那眼中能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與那眼神碰撞時刻,仿佛世界安靜了。波濤駭浪的生死遊舞,瞬時間變得安詳無比,仿佛走進了一個花園,裡面空氣清新,微風拂面,生與死的命題被那花園的門輕鬆隔離在外,仿佛衹要踏足那扇門,生死都不再是問題。

    可是,逸清晨卻在那瞬間的安詳過後感覺到了地震般的感受。她知道,是那股烟熏壞了自己的清明目。

    一瞬間過後的跌倒,讓她甚至不想有個扶手。那是十五載的努力化為泡影的絕望所致。她的心,原本应當就此坍塌才對,可她沒有,儘凭一瞬間的見道去修持,只得歎:路漫漫其修遠兮

    人們狂風暴雨般的流言蜚語再度向逸清晨襲來。這次,沒有袈裟的包裹,沒有寺院圍牆的保護,赤裸裸的冤屈感讓她毫無招架之力,然那尊敬的師,猶如石獅子般穩坐在那裡。不會再有一個像了塵師父那般的人站出來為她擋風遮雨。今日的師,在逸清晨的目光中變得一明一暗。曾經,她會與人爭辯不公。今日,她衹任狂風驟起,雷雨交加卻衹是響徹在她一個人的頭頂。偌大的殿堂裡,莫須有的咒駡出自一個出家人的口。仿佛她尊敬守護的一切此刻卻變成了利刃,瘋了一般的撲向自己。而自己努力尋獲的那一絲曙光此刻孱弱得衹是一絲遊魂。她無言的面對著暴怒的出家人,此時無聲不一定勝有聲。她衹是弱的無法言語,許是嬰兒的比擬都比她強壯。儘管自己問心無愧。那情景,仿佛是被她丟棄的袈裟中住進了一個魔鬼。

    了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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