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这是何意?”看着院子里两个面生的彪形大汉还有两名身材壮实的妇人,禾苗微微蹙眉,质问田二叔,一边按着大黄轻轻拍抚。
大黄全身炸起的毛算是稍微顺了下去,只喉咙里依旧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大哥大嫂不在了,你又是个女娃,不能顶门立户,大小事情自然有二叔替你操心。”田二叔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生前最操心的就是你的婚事,如今,二叔为你寻了门好亲,也好圆了爹的心愿,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息。你该不会拒绝,让你爷爷入土难安吧?”
禾苗冷笑一声,知道今天自己是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得敷衍道:“既是结亲,可有婚书?可对了八字?可有三媒六聘?别不是二叔哄我,将我卖到别处去吧?”
田二叔看侄女口气有些松动,心中大喜,赶紧点头,“有的有的,婚书都在二叔家里放着呢。”至于聘礼,他只字未提。反正那是给老田家的东西,现在田家就他一个户主,不是他拿又能给谁?
禾苗皱眉,没想到这人下手倒快,却又想出一辙。
“既是迎亲,怎不见新郎亲迎?”
二叔眉头一跳,不敢接话了。他身后一名壮妇上前一步,冲着禾苗福了一福,喜盈盈的开口:“回夫人,我家老爷在庄子上摆了一百围流水席,要摆上三天,老爷正招呼上门贺喜的客人呢!小的们不敢怠慢夫人,这才亲自上山迎接夫人。大红喜轿,十六台的嫁妆都在田家村头摆着,全村人都在围看!这是夫人的体面,也是我张家的体面!连嫁衣,也是请了十多名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言下之意,张家面子里子都给做足了,识相的,就老老实实随他们下山,不识相的
那壮妇微微眯起眼眸,满满的威胁警告。
禾苗深吸一口气,暗想:不能硬着来,得顺着他们的意,路上再找机会。
“稍等,容我去收拾一些体己。”
正待转身进屋,那壮妇上前两步,紧跟在她身后,“夫人,张家什么都有。”
禾苗怒极反笑,她冷冷地看着对方,道:“我爹留给我的念想,张家也有?”
妇人不吱声了,讪讪的退开,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禾苗,生怕她跑了,一边又使眼神暗示那两名壮汉。那两人悄悄错开几步,朝屋子两边包抄过去,也不走远,就在篱笆墙外站着,可以看得到上山的小路。禾苗就是想跑,也没可能跑得过他们。
禾苗心里憋着一股气,由堂屋新打通的门向后边去。大黄尽忠职守地趴在堂屋门口守着,冲着一干人呲牙。
看看那株精神抖擞却没有发挥丝毫作用的小苗,禾苗长长吐出一口气,认命地提起墙角的水桶,给小苗认真的浇了水,又培了一圈腐土,将裁剪好的一截红绳绑在小苗的枝干上。
“呐,夫君,我走了,要嫁给别人做新娘子了。以后可没人罩着你,你得自己过活了。”
说完,伸手摸了摸小苗的顶芽。
看着小苗在风中微微颤抖,鬼使神差的,她想起戏本里说的滴血认亲,干脆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三滴血滴在了叶片上。
“我对你够好吧?连血都喂给你了。哪天化形了,记得来找我。”
回房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禾苗才转身,就看到大黄悄无声息的跑进来,围着她脚边挨挨蹭蹭,又竖起前肢趴在她身上,不让她离开。她安抚的拍拍大黄。倒不用担心大黄找不到吃的,因为大黄时常跟着爷爷和她进山打猎,能撵到兔子山鸡,山后边有溪流泉水,也渴不着它,只是好歹相处了五年,感情上那是跟家人一样了。有心要带它走,又担心张家不是好的,将它给宰了吃,她也不能时时将大黄带在身边不是?
而且,爷爷虽然不在了,可这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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