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给小胖整理了几件衣服打包好,又给他塞了几锭银子一把铜钱,有些不舍地拉着他的手,道:“就不能带上我么?”
“你自然也要离开的。不过不跟我一块罢了。”任安接过包袱,将银子掏了出来递给她,笑道,“吃喝都走公账,不花钱。”
禾苗想起他确实不需要花钱买吃的,只得收了银子,又给他添了一包麻糖一包松子糖以及一大包炒花生瓜子。
“侯府那边大约安排好了,你是以侯府远房表小姐的身份去的。”任安抓了一块麻糖含在嘴里,含含糊糊说着,“怕是你那个舅妈态度不会好,你自个留心些。”还有表兄弟姐妹什么的,希望别闹什么幺蛾子。
信阳侯的消息是今早到的,杨轲一大早就喜滋滋的来通知他们,任安果断的决定将禾苗打包扔到侯府。
其实原本任大人的意思是安排禾苗回京城,暂时安置在任家的别院里,待东郡事了,任安跟着他回京,婚事也可以操办起来了。禾苗先一步过去,也好叫府中老人帮忙操办嫁妆,并教导一些礼仪,顺便认一认人,在大家面前露露脸,教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任梓华觉得这样的安排妻子一定会高兴,所以就这么做了。不想却与信阳侯的意思不谋而合。
如今信阳侯给了禾苗一个体面的出身,到时候婚事办起来也好看些。至于沈萱出府回娘家看侄女儿,可比去别院里看未过门的媳妇要更名正言顺。
禾苗对自己的身份什么的并不在乎,只难过成亲前夜不能亲自在爹爹和爷爷的坟头前磕几个头,告慰二老在天之灵。
“大黄大灰它们你全都带上。”任安将手搁在水杯里泡了一会,自己喝一口,又递给禾苗喝。
大黄听到主人叫自己,高兴地摇着尾巴围上来,趁主人不备,偷偷舔了舔主人露在外边的脚趾头。
大灰照做不误,舔了另一只脚。
灰花出去撒欢了还没回来。
“要不,你带上大黄?”有只通人性的狗在一旁帮衬也好。
“不行,”任安斩钉截铁拒绝。
大黄的耳朵耷拉下来,有些沮丧,小小声呜咽着。
任安安抚地拍拍狗头,道:“小爷去的是灾区。那里活人都能交换来吃!更何况一只狗?我可不能分心护着你。”
禾苗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粮食不好分配,所有粮食都用来赈灾,哪有多余的去喂宠物,哪怕是不喂它给它自己出去找吃的,大水过后哀鸿遍野,别说鸟雀,连老鼠虫子都会被人捉了吃,树皮草根更不放过,大黄能捉到什么?搞不好就有流民看大黄养得肥,要求贡献出去宰了吃肉呢!
禾苗抱着大黄胡撸一下,放那两只出门玩去了。“去,跟小黑二花它们道个别,日后再相见可不容易了。”
“你也去跟你二叔道个别吧。”任安帮着禾苗一块收拾她的嫁妆和零碎东西,劝道。
禾苗微微皱眉。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二叔说。关于过继一事,她其实心里是肯的,日后爹爹也有子孙侍奉香火了。只是要留多少东西给便宜哥哥还没想清楚。二叔这般提议,虽说是为了贪图她的房子田地,只是,亲生的儿子日后就只能唤他二叔,族谱上也算了分了支,这不是哪位当父母的都乐意的。
至于爷爷失足滚落山坡最后不治身亡,这个她也想清楚了。不能说是二叔就一定要爷爷死,也有可能是想让爷爷摔伤不能动弹,而后好借着冲喜的名头将自己嫁出去。
现在,不能报复到他们,还得舍了家财出去,到底意难平。
任安看她脸色就猜到她又想起了不好的事,遂安慰她:“有一件事我倒忘了跟你说,就是——你爹前头不是娶了亲么,你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可还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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