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回话：“小侯爷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皇子妃安好。”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小的觉得，侯爷先前明明是朝大门走了，不知为何在前庭穿堂处停下，又折返回来，一直朝着后院的方向而行，必是发现了什么古怪。后来遇到蔡女官，这才告辞离去。”

    王长史微微眯起眼，暗道：莫非，那古怪就应在蔡女官身上？

    半晌，他才摆摆手，吩咐小厮：“叫你相好的盯紧了蔡女官，莫要在后院闹出乱子。”

    小厮应是，看长史无话吩咐了，这才退下。

    他有一个相好的丫头，在皇子妃身边做事，平日里跟蔡女官也有接触，稍微盯紧了对方也不算什么。

    结果，七皇子的病症却是不见好转，偶尔还会加重，第二天却又稍微舒服了些，特别是喝了任安开的固本培元汤方，精神就会好上些许。只是汤药每天都有定量，不能多喝，七皇子也只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一直拖到了年二十九。

    第二天大年夜，诸皇子王公都要进宫去祭拜先祖，顺便吃个团年饭，可是七皇子这样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宜在大冷天外出啊！皇子府到皇宫，可有小半个时辰的车程！再加上正服盛装打扮，那一身行头可得有将近八斤重，单一顶紫金玉冠，就重达一斤八两！

    王长史看着这沉甸甸的四爪蟒龙袍服，又是金丝又是银线的，上边还缀了不少珍珠宝石金镶玉，想想殿下的身体，他很是揪心，又唤了人来，让去请荣安侯。

    不想七皇子却拒绝了。

    “不必劳烦安侯，咳咳”一句话没说完，他又咳喘上了。

    王长史赶紧给人轻轻拍背顺气，劝道：“殿下，身体要紧！如今能信得过的，也唯有小侯爷了！”太医容易被收买，唯有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在乎的小侯爷，做事尚有原则。

    七皇子喘了两口气，缓过来，沉默。

    他如何不知，现在也只有荣安侯能够救自己了。原本还有胡先生可以帮忙的，可是现在

    果真天家无父子么？

    七皇子垂眸，唇边牵起一抹冷笑，放置在被子下的左手悄悄握起成拳，将一张纸条揉皱，捏紧。

    王长史正忙着给他倒水，没看到这一幕。

    待殿下喝了暖水，面色好一些了，他又担忧的开口：“只是明日进宫事宜殿下的身体”

    “无妨。”七皇子像是完全看开了，自嘲道，“替本殿跟宫中告假吧，就说我病体沉珂，无法起身祭拜先祖，你派个人给四皇兄传话，让他替本殿多上一炷香，多磕几个头。待日后本殿病愈，定亲自登门道谢。”

    王长史内心十分震惊，又听七皇子说：“今年给四皇子府上的节礼加一成。”说完，也不耐烦解释，直接躺下歇息。

    王长史看殿下心意已决，不好再劝，只得退下。

    待人都离开内室，七皇子缓缓睁开眼，适应了一下昏暗的灯火，他将左手探出被外，展开，将皱成一团的纸张慢慢捋平。

    “明日告假，缺席。小心盘里的菜。”

    落款为空，但是他却知道是谁传来的消息。

    菜，通蔡音。他家里新来的姓蔡的，正好有一位。自从这蔡女官来之后，他的病情反复，就没一天过得舒服的。

    七皇子悄悄爬起来，用任安教做的木炭笔在纸条背面写了几个字。

    “难受，能不能换药？”

    而后他披挂了大衣风帽兜住头脸身躯，打开窗子，将那只青乌鸟给放了进来。

    小鸟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咂咂嘴，吃了一团七皇子特意准备的碧粳米饭，又喝了小半杯蜂蜜水，这才满意地拍拍翅膀，抬起一只小爪子配合投喂者将回信放进它脚上的小竹筒里。

    七皇子知道任安这么警告肯定有其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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