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六杯酒,范敏中此时的脸色极其苍白,此时的心情直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就是这张嘴巴多说了一句话,才引来六杯酒,这一轮就算没有输,下一轮也没有颜面再上了,方才嘲笑了他们,如今二人只用了斟酒的功夫便吟出六首诗句,句句妙计,让人挑不出毛病。
琴茵余瞥了一眼,见她神态期许,轻笑道:“我敬了三杯,婳瑶你也敬这位范大才子几杯酒。”
纪婳瑶欠身作礼,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心中再而斟酌,才念道:
草蔓池塘又感秋,
水天一色作华裘;
各怀相思何时会,
落暮香闺空自愁。
诗句念罢,立即掌声雷动,喝彩连连,沈风脸上甚是得意,笑嘿嘿对着众人拱拳道:“这位是我的妻子,大家继续鼓掌,不要停。”
纪婳瑶羞涩一笑,她没有茵儿的巧嘴,但胜在那股不可远观的圣洁气质,静静而坐,胜过千个姿态万种风情。
虫蚁无知惜离别,
世情何故两相违;
木兰花下同谁玩,
蝶恋枝头几度飞。
众人心神飞驰间,婳瑶已是念出第二首诗句,万长恭与范敏中脸色更加难看,仿佛是在腌萝卜的坛子里泡过,又黑又紫。
沈风偷偷对婳瑶伸了一个大拇指,婳瑶沉思少时,蓦然淡淡而吟道:
人生当歌有几何,
之南之北离别多;
口谈诗书空怀悬,
含恨青山锁翠娥。
人之口加起来虽然有那么点瑕疵,但瑕不掩瑜,酒令曲水流觞到了第九个,只差再吟出一首,杭州便要被淘汰,婳瑶正要启口,万长恭猛然喝止道:“这第九首有些瑕疵,人之口加起来多了一笔——”
他话还没说完,便引来满堂嘘声,万长恭也不知有谁在给他撑腰,不与理会众人的嘘声,严厉语调道:“此局先算通过,但酒令须过了沈夫人。”
琴茵立即恼怒道:“你这分明是不让我们获胜,你的酒令是析含字,含字若不拆成人之口,还能拆成什么!”含字也可以拆出人点召,但还是多了一笔,所以怎么拆都到达不了完美无瑕,由于酒令给出含字,所以诗句是没有问题。
万长恭摆出一副官架子,背手挺腰,严厉道:“老夫是考官,酒令行过去莫要再议!”
“茵儿,别白费唇舌——”茵儿还要说话,沈风将她按下,提起酒壶斟上两杯酒,起身引喊道:“顾小姐,你来念最后一首。”
范敏中与万长恭立即脸色骤变,这次他们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前定下的抢酒是为了取胜,眼下反而让他们利用了。
“我——我吗——”顾碧落吓得脸色煞白,在沈风的淫光逼迫下,三步走成一步,惶惶不安来到酒桌前,望着酒桌上的两杯酒,惧地轻咽了咽口水。
沈风急忙使了几个眼色催她,将杭州这边古怪地看着自己,马上又和颜悦色道:“当然是你,堂堂当朝大学士之女怎能甘于人后。”
“大学士之女?除了夏才女,还有何人?”
“她是瞿大人的长女!姓顾,名碧落——”
“原来此人便是顾小姐,今日终于得见真人,真是不虚此行。”
众人纷纷起哄喊着顾小姐,显然是期待她上去吟诗,顾碧落狠狠瞪了他几眼,看看婳瑶,又望望茵儿,猛地将眼睛一闭,拿起酒杯便往口中倒入。
如此‘狼吞虎咽’的喝酒,众人还是头一回见,且喝酒的人还是一个低调又沉敛的美女,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二杯吟下后,一道深色醉酡红从她脖颈缓缓升起来,红晕如滴水蔓延,然后缓缓晕开,顷刻间铺成了一脸美人醉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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