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京城,要说谁最不好过,那肯定是大理寺卿元仲春了。
大牢发生命案,还被摄政王妃撞了个正着,只是停职而不是革职就已经是杜太师求情的结果了。李镶对元仲春并无好感,也无恶感,只是一个不经常在眼前晃的陌生官员,可太师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话说回来,到底是监守自盗还是仅仅失察,这其中的差距也很微妙。
刑部尚书闵行远年纪大了,今年初的时候又递了一次告老还乡的折子,被李暄压了下来。如今东华能员从缺,上一届恩科放出去的进士们才打磨三年,没几个能担大任的,李暄还指望着今年春闱能出几个好苗子呢。闵行远这会儿要告老的话,叶云飞毕竟还年轻些,直接接任尚书有些勉强了。
不过,像是办案这种事,闵行远大部分都已经交给了叶云飞去办,至于右侍郎何金硕,上回徇私报复却误打误撞抓了宇文雄,算是功过相抵,可想要升迁还得先把这黑历史给翻篇了才行。
大理寺的大牢里,龚岚和叶云飞面面相觑。
这地方他们来了不下四五回了,真要有什么早就看出来了,现在连凌虚子师徒一死一伤,凶手用的什么手法,苏青崖和霍绍齐还在研究呢,让他们能怎么办?可李镶着急让他们彻查其实也是好意,这事一日不查清,大理寺上下人等就有一日的嫌疑。元仲春还好,可下面的书吏衙役之类的,可是都要养家糊口的。
“于是,怎么办?”叶云飞挠着下巴问道。
“凉拌。”龚岚耸了耸肩,拎起了茶壶。
此刻,两人把跟随的衙役都赶到了外面,自己坐在大牢出口前那张平时狱卒使用的桌子前商议对策。
一个是摄政王妃的心腹,一个也是摄政王提拔的世家子弟,年龄差不多,交情还算不错。
“你这是”叶云飞凑过去,动了动鼻子,随即脸色一变,“你在茶壶里装酒?”
“我又不能叫人送壶酒来。”龚岚一脸的天经地义,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自己带出来的下属就是上道,不用他明说就知道准备瞒天过海。
叶云飞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在龚岚把“茶壶”推过来时敬谢不敏地摇了摇头。和半途出家的龚岚不同,叶云飞是世家子弟,自幼家教严格,走的也是正统的升官途径,办公喝酒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拖着呗。”龚岚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道,“反正陛下也没说查不出来要怎么样,做出个认真查的模样就好,再坐一会儿回去。”
“陛下既然下了旨,最后总要交差的。”叶云飞瞪他。
“就说臣已尽力,无奈才疏学浅,至今找不到凶手踪迹,甘愿领罪,请陛下另请高明。”龚岚不在意地答道。
“”叶云飞无言以对。
摄政王妃身边能有一个正常人吗?连自家的族第自从跟了王妃之后,也越来越不正常了!
“大人!龚大人!”就在这时,大牢门口急匆匆地跑下来一个衙役。
“报丧啊?慢点说。”龚岚直接用壶嘴对着自己的嘴巴倒酒,丝毫不掩饰密闭的大牢内酒香四溢。
“大人,奉天府大牢进了刺客!”衙役喊道。
“噗——”龚岚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坐在对面猝不及防的叶云飞只来得及举袖子遮住脸就被酒液喷了一身。
“抱歉抱歉。”龚岚干咳了两声,毫无诚意地道歉,砖头道,“你再说一遍?”
“大人快回府吧!奉天府大牢进了刺客了!”衙役顿足道。
“死人了没?刺客呢?”龚岚问道。
“没死,刺客抓住了,不过服毒自尽了。”衙役答得飞快。
“这么能干?”龚岚一愣,脱口而出。
奉天府大牢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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