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了,痴痴地呢喃:“可、可老刘说霈英宫寒,此生很难诞下子嗣。”
孟虔痛极惨笑:“是很难诞下,却非不能怀胎。大哥和霈英也都误解了老刘的意思,所以孩子没了。”
吕昂双肩垮塌,彻底湮了气势:“动身去温泉庄时还好好的,回程上恩伯遇刺,时爷受了伤但无大碍,所以是在温泉庄里,孩子就是在那里……”
吕昂说不下去了。荀晚华流着泪替他说完:“那之后好几年,霈英都不去温泉庄养病了。不是不想去,是不敢!”
孟虔松了手,任吕昂颓然跌坐在地,徒劳地分辩:“不是,我没有想过害他!只是恶作剧,那yào对身体没有伤害。我、我、我们没有什么,他知道我就是为了得到一个筹码。互相利用,仅仅是jiāo易,恩伯不是还叫他给小的们开身么?不,不是这件事。是孩子,我,孩子,那yào,不是的”
吕昂仰着脸眸光空虚,语无lún次。
其后,袁恕他们便到了,才听见了孟虔压抑经年的低吼。
听过了冲突的真相,袁恕沉默许久,眼神失焦地落在自己膝前,忽道:“那年二哥也没了一个孩子。是女儿,死胎,跟我失去的孩子一样,都是被糟蹋得没了活路。”
孟虔幽幽长叹,会痛,但不会哭了。
“说好了孩子生下来就不送走了,jiāo给霈英抚养。他利用大哥的愧疚替我求一次特例,大哥答应了。无奈,天不遂我!”
六年后,孟虔再得孕喜,往事一幕幕携着莫大的悲痛在历事者眼前汹涌滚过,才会怕得寸步不离,不惜耗尽心力。
吴是非有些懂了孟虔临产那日时舜钦的固执,也懂了董执对他的一再纵容。这两个人之间横亘着一桩旧事、一条生命、一段维系,在一起是互相提醒般的折磨,分开了又是隔心隔肠的冷淡。他们无法再对另外的人敞开心扉jiāo付情愫,也总跨不过回忆里的鲜血和失去,只能揣着彼此的刺忍着疼也要拥抱,淌血温命,苟延残喘。相信命里只有这一人是唯一,不可替代!
至少在今天以前,董执是这样相信的。假使时舜钦没有承认自己与吕昂的关系的话,假使那个人不是吕昂的话
吴是非从几人的对话中还嗅到了另一道关键。
安慰过荀晚华,又送返了孟虔,回到袁恕屋内合上门,内边对坐,吴是非蓦道:“其实跟什么舞魁之名完全无关对么?”她缓缓抬眸,有些疏远地看着袁恕,“十七总跟公子作对,与他沾染时爷的理由一样,因为老董有意培植你为继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回来。他可以送十一郎出馆,可以不给时爷烙字,唯独不许你轻易离开。他属意的下任馆主根本不是二爷,而是你。”
袁恕神色哀婉:“可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四目jiāo对,一人评,一人盼,终于吴是非倾身过来珍惜地拥住袁恕,哭了出来:“相信我公子,一定要信我。会好的。很好很好!”
袁恕不明她意下所指,只想能一直这般抱着,片刻便当一生。
☆、三十二、苦中乐
正月初九天公生,又称玉皇会,民间俗例拜大帝求赐福,愿此后一年能驱邪消灾,人祥和事顺意,平平安安。
而花街的大小馆苑也惯爱选在这一日向玉皇爷讨个吉利,拜祭过后便要悬灯挂牌重新开门迎客。元宵灯节更开大戏,热热闹闹唱他个开门红,博记彩头。
年节里繁露馆人事微喧,外头人不知详由,只突然发现换了廿四相的首席二郎孟虔暂代馆主理事,少不得背地里议论纷纷。却到底风月场中本多乱象,一馆内务实在也新鲜不了几日,渐渐地便平息了。
但其实对于馆中人来说,内心疑窦并不比外头的闲言碎语更少。连日来时舜钦不在人前露面,生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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