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打虎?打纸老虎都费劲!躺着打呼还差不多。回屋里去!”
时舜钦挤挤眼:“刚起。”
胡勉瞪他:“那就坐着。”
“坐着干嘛?”
“管你干嘛!发呆,绣花,随便。”
“绣花不会,花拳绣腿会一点儿。”
胡勉倒吸口凉气,一脸惊吓:“祖宗,行行好,七个月了,我保你这胎可是跟小非立了生死状的啊!有个好歹,她非把我脑袋揪下来当马凳不可。念在我没有功劳也有疲劳的份儿上,咱爷俩相处几个月,总算有些情分,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时舜钦就摇摇头,甚为惋惜:“可惜了你这个笑话篓子,入错行啦!”
胡勉痛心疾首:“你也说这话。哎哟,这一个个都是白眼儿狼!”
“我可没掐过你脖子。”
“怎么你还觉得遗憾了?要不你掐,掐掐掐,掐死我得了,不受这闲气。”
边说边仰着头抻着脖子凑过去,送上门挨掐。时舜钦咯咯直笑,一手扶着腰,一手糊他脸上打开去:“自个儿气死去!”
胡勉晃了个趔趄,扭头还耍嘴:“上吊都舍不得根裤腰带,我这倒贴赔本的劳碌命噢,找死都得求自己!我气,嗳,我气,我气死”他瘪嘴皱鼻竖眉,两手叉腰,挽一副气哼哼的模样,没一会儿又说,“嘶,没气死过,劳驾您给指点个诀窍!”
时舜钦已经笑得肩头乱颤,玩心也浓,便拉起他手来叫他捏住自己的鼻孔,嘱咐:“憋住!别张嘴。记得鼓着腮帮子,这样比较有气势,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气死的。”
胡勉还真听话憋着气,两颊鼓起好像条zhà刺的河豚鱼,脸都涨红了。终于没忍住,自己破功泄气,捂着嘴噗嗤笑了出来。
时舜钦放声大笑,不忘揶揄:“你这不行,气死的本事不到家,得多练练。”
胡勉还接茬儿:“太难了,今天就到这里,先不死了,下回再接再厉。”
彼此又一通bào笑。
猝然地,时舜钦面色骤变,按着侧腹闷哼一声。
胡勉一时尚没意识到,独自笑了阵,恍惚就自己一个人在傻乐,擦擦眼角的泪偏头看去,登时也急了。
“怎么了?”他慌忙扶住时舜钦,迅速三指叩脉。
时舜钦缓得一缓,笑笑:“没事,里头醒了,活动活动手脚。”
胡勉可不听他的:“嗯,动,大动,动胎气!”
时舜钦神情一滞,眼底划过几分不安。
“怕了?”胡勉斜睨着他,半真半假,“动也是动了点,要紧倒不要紧,不过这两天你就给我平心静气地待着,什么喜怒哀乐都不要有。不许大笑,更不许哭,不许劈柴提水擦桌子。”
时舜钦勾唇哼笑:“那你要是这两天正好功德圆满气死了,我是晾着你,还是给你盖片席子?”
胡勉搀着他往屋里返,一脸的不齿不屑:“抠门儿,小气,没良心!好歹你再给我铺块门板啊!”
时舜钦就上下抚一抚肚子,十分为难:“力气活,比擦桌子累多了,干不了!要么你自己先卸块门板下来,在上头躺好了再死。我吃亏附赠你净面梳头,回头把我屋里那床缎面的丝绵被子给你盖着入土,如何?”
胡勉摇摇头:“我还是等两天再死吧!等两天,吃了田婶亲手做的月饼,看看这口气能不能顺了。顺下来就不气死了。我想个别的死法去。”
时舜钦头一揿,险些又喷笑出来。
“嗳嗳,不许笑啊!遵医嘱!”
这便算扳回一城,打平。
其实不能怪胡勉这般小题大做,那夜吴是非架着时舜钦闯进院门来时,他二人的形容简直可谓触目惊心。
一个一身麻孝挂着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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