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奶奶终究没等到曾孙子,临走前面容祥和,倒也没挂记这件事,只拉着小高的手问:“小睿啊,奶奶等不到看你娶媳妇喽。”李子睿就站在门口,眼睛一酸,身体骤然被静止动弹不得,眼泪大把的掉下来无声在地面开出花来。人终究有一死,或早或晚,或者说生来便是朝着死去的方向去的。
李子睿一蹶不振,将高奶奶生前打理的盆栽全搬到家里来,每日浇水细心呵护,偶尔盯着看便是一天,花懂人的心情似的,恹恹的没有生机,就好似它换了适合的土壤,移到别的地方,没有好的主人打理,隐隐有凋零的趋势。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隔一月,他接到一电话,方运吹着流氓哨流里流气:“快来接老子!”
李子睿手一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看了看号码,不是国际长途,而是方运复读时用的号,万种心绪涌上心头,几度哽咽,最终也只吐出三个字:“回来了。”平平常常的招呼。
方运打了个呵欠:“靠!不就几年没回来,这丫的发展还挺快!都有些认不出路了,我到汽车站了,人太多,老子懒得排队买票,有车就开过来接我,老子这还带着一拖油瓶呢。”
“谁拖油瓶呢!”李子睿听到一女孩的娇骂声。
“说的就是你,啧啧,头发多久没洗了,冒着油呢。”
那两人还在对骂,李子睿直接挂了电话,他觉得自己被虐了千百遍。拾掇拾掇,抹了把脸,打理好头发,阳光打在身上,并不觉闷热,反而有一种死灰复燃的感觉,就像陷入黑暗,感觉尽失。忽而,他听到方运的声音,这种声音带来的是光明,取代了阳光。这种知觉告诉他,他并不是一无所有,看!上帝又还给他一样。
方运翘着二郎腿坐在行李箱上,四周人流往来不绝。有人操着方言问他:“帅锅,要打车不?”
方运摇头,眼睛还盯在手机上看。
“帅锅是来旅游的?”那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喋喋不休:“我可以推荐景点还有便宜的旅馆给你。”意思是只要你坐我车,优惠多多,便宜多多。
方运扯下眼睛,扯了嘴角,用着和男人一般的语调:“谢谢,我就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崽子。”
唐展瞪大了眼珠子:“哇塞,方运,你居然会说方言。”
“很稀奇吗?”他一手弹在女孩的脑门上:“躲远点,少离老子这么近。”
“本地人啊?”那人笑了笑:“老乡这出了远门才回来?”他道:“既然是老乡,我也不坑你,你说地点,我马上就将车开过来。一口价,咱互相迁就点,大热天,赚钱不容易。”
方运被磨的没了耐心,转了转手机:“我兄弟正开着劳斯莱斯在接我的路上呢。”
那人嘀咕:“骗谁呢,人模人样的”又放大声音道:“你就算能顶热,这大太阳的,这大美女晒黑了多不好。”
最后几句用的是普通话,唐展能听懂:“不要紧,我骨质疏松,晒太阳补钙。”
两个疯子!
那头,李子睿冲他挥手:“方运,这儿呢!”
方运抬眼看他那一刻,喜悦烟消云散,抽搐着嘴角,巴不得自己不认识他:“你别告诉我,你就坐这破车来的?”
李子睿摸了摸头,回头冲开三轮的师傅道:“你先等会儿,我去搬行李。”又问方运:“行李放哪了?”
方运冲他努嘴:“拖油瓶那。”
唐展不乐意了,手上没省力,直揪得方运哭爹喊妈:“谁拖油瓶啦!”继而笑眯眯的冲李子睿打招呼:“你好,我叫唐展。”
李子睿不善和异性打交道,或者说他将所有会的招数全用在一个女孩身上,便没有精力去和别的女孩周旋。他只呆愣的朝女孩点头:“你好,李子睿。”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可以说唐展是他见过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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