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也越是无底,起伏摇晃,随即片刻之际,便当即回神过来,清冷的目光朝车夫一扫,当即出声,“何时离开的营地?皇上呢?”
马车周遭,仍跟随着十几名黑袍策马之人,待得凤瑶这话一出,周遭之人似是这才闻得声响,下意识扭头朝凤瑶望来,神色皆微微一变,恭唤了声‘娘娘’后,便不再多看多言。
车夫稍稍回头,目光仅朝凤瑶扫了一眼,随即便迅速垂下,恭然之至的道:“回娘娘,我们是今早天色微明之际离开的营地。皇上此际,也该是仍在营地。”
天色微明便就出发离开了?
凤瑶眉头一皱,顿时抬头扫了一眼头顶天色,只见时辰早已几近正午。她心底越发的紧蹙森然,一道道复杂与不详之感更是在心头摇曳盘旋,压制不得。
“既是天明时出发,为何当时出发之际,皇上不曾唤醒本宫?”她强行按捺心绪,阴沉沉的问。大抵是脱口的语气太过威仪清冷,煞气重重,倒也惹得车夫心有紧烈与无奈,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随口的回话,而是待得沉默片刻,暗中权衡一番后,他才恭敬出声,“当时娘娘正睡得沉,皇上心疼娘娘,不愿扰了娘娘安睡,是以便不曾唤醒娘娘。”
是吗?
这番话入得耳里,凤瑶自然是分毫不信。
这般离别,说不准下次都无法相见,是以,无论如何,那厮都会唤醒她,好生与她当面道别才是。只可惜,他却没那样做,这其中的缘由,除了是不想与她相见离别而心生悲痛,便是那厮心中藏着事,欲图强行将她隐瞒,从而,仅让她安心上路,全然不给她继续逗留在大英的退路。
思绪翻转,所有的可能皆在心头浮荡开来。
凤瑶满目发紧,待得沉默片刻,阴沉而道:“停车!”
短促的二字,威仪磅礴,森冷如刃。
车夫眉头越发一皱,恭道:“娘娘,皇上说了,在不曾出得大英地盘,定不可随意停车,免得遭了大英之人追杀,望娘娘”
“停车调头!速回营地!”
凤瑶浑然不待车夫后话道出,便再度森硬命令。
车夫满面为难,一时之间并未言话,待得凤瑶再度斥声而令之际,车夫与周遭策马的精卫对视几眼,随即终是停了马车。
周遭策马的精卫,也纷纷勒马而停。
却是正待凤瑶再要命令调转马头之际,在场所有精卫纷纷下马而来,全然干脆的跪在凤瑶马车周围,磕头刚毅而道:“望娘娘三思。”
浑厚整齐的嗓音一落,车夫稍稍抬起头来,再度朝凤瑶劝道:“今早出发之际,皇上便已吩咐属下们务必要将娘娘送回大旭,不得出任何岔子,但若娘娘执意要回营地,属下们办事不利,回去自难逃一死。且如今营地并非安全,随时可被大英之人发现,大战也随时都可一触即发,皇上担忧娘娘,是以要将娘娘送回大旭,也望娘娘体谅皇上苦心,速与属下们回得大旭才是。再者,大英左相的心,属下们也为娘娘带着的,皇上也说,大旭皇上性命为重,望娘娘不可再因其余之事耽搁。”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以一种极是认真劝慰的嗓音道出,这些话一层层的钻入凤瑶耳里,随即又顺势钻入了凤瑶心里,终还是在她心头敲出了一片片起伏不定的涟漪。
她眉头紧皱,瞳孔幽远的落在前方远处,并未言话。
这精卫所说之言的确是有道理,一边是颜墨白,一边是自家幼帝,两方都是手心手背,何以抉择?这精卫能言道出这些,想来自然也是受了颜墨白点拨才是,毕竟,也只有颜墨白那厮,才知她心底的软肋是什么,才知对她言道什么话,才能彻底击中她的心,从而让她心有摇晃,举棋不定。
与他相处了这么久,竟还是不曾改变他算计她的习惯。只是即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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