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一道苍凉而又略微慈然的嗓音响起,这嗓音似是含了太多的焦急与风霜,闻之怅然,但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语气中夹杂着的那一丝欣慰与厚重。
凤瑶那只被颜墨白握着的手,顿时放弃了挣扎,随即目光朝那老妇人望去,神色微动,平缓而道:“本宫闻说皇傅病了,不知,皇傅此际究竟如何了?”
她并未耽搁,开门见山便问,只是稍稍控制了语气,不曾显得太过凉薄冷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似也勾起了那老妇的悲伤,刹那之间,她眉头一皱,眼睛也骤然有些湿润,随即强行按捺情绪,低低而道:“儒亦昨日归来,便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昨夜已是烧了一夜,今早仍是不见高烧退却,此际已有大夫进去再行诊治了,但却不知是否有效。”
说着,似是再度说到了伤心处,忍不住哽咽了一下,继续强自镇定的道:“那大夫说,儒亦这回烧得凶险,且时辰也已极久,倘若再不能退烧的话,这后果”
话刚到这儿,她突然顿住,不敢再往下说。
凤瑶瞳孔微缩,深眼观她,心底也是越发起伏。
这许儒亦的母亲,虽是慈祥,但好歹也是许家这般大家族的家母,想来定也是端庄得体,手段不浅才是,但如今她能如此沧桑萧条,哽咽不止,想来着实是极为担忧许儒亦了。
也是了,世上母亲,无论再强大,也是有软肋,而那许儒亦,便也恰巧是这徐家家母的软肋。
只是,那许儒亦昨日与他归城之际,便是状态极好,也未见有何不妥,怎突然之间,竟是高烧至此,甚至还有性命之危了?
思绪层层摇曳,一时之间,凤瑶并未立即言话。
却也正这时,身旁的颜墨白突然温润而道:“老夫人放心,皇傅吉人自有天相,想来定会挺过此劫才是。”
平缓的嗓音,和煦得当。
这话一落,老妇便下意识的抬眸朝颜墨白望来,微微一怔,又顺势微愕的扫了扫颜墨白与凤瑶牵在一起的手,悲戚带泪的瞳孔,也蓦的起伏开来。
她似是被震住了,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强行按捺悲戚,朝颜墨白道:“你是,是”
紧然微颤的后话未出,颜墨白已微微一笑,薄唇一启,答得温润而又自然,“晚辈颜墨白,乃大旭摄政王,也是,长公主的驸马。”
堂而皇之的一席话,说得倒是极为平缓懒散。
然而这话一出,老妇面色一变,起伏的瞳孔也显得极是尴尬惊愕,随即便垂眸下来,紧着嗓子缓道:“倒是老妇眼拙,竟不知驸马驾到。”
“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本王与长公主此番过来,便也正是为了探望皇傅。再者,长公主曾与国师学过医术,医术自也不浅,待得皇傅屋内的大夫出来后,等会儿,自也可让长公主进去看看皇傅,再度好生诊治一番也可。是以,望老夫人放心,只要本王与长公主在,皇傅,便绝无大碍。”
冗长的一席话,说得倒是平缓无波,却又多礼如君,便是醇厚的嗓音,也不曾掩饰的卷着几许大气与威仪,然而即便如此,这话落在凤瑶耳里,却仍是增了几分似是故作而来的得瑟与招摇。
瞬时,凤瑶转眸观他,目光清冷。
颜墨白却并不朝他观来,整个人懒散平和,却又风雅卓绝。
老妇人极是沉默,目光也深沉尴尬到了极点,却是并未言话,待得半晌后,她才再度强行按捺心绪,低低而道:“长公主与驸马,有心了。多谢。”
她这话极缓极慢,整个人也极是拘谨厚重。
凤瑶顿时皱眉,指尖一动,忍不住抠了抠颜墨白的手,奈何颜墨白这回倒是有反应了,当即懒散慢腾的转眸朝她望来,整个人面露薄笑,清雅无方,而后薄唇一启,慢悠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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