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翀感到了浓厚的不足之感,这不足之感使他的心因盘旋不安,从而导致他起坐不宁了。
在这之前,一方面他的注意力,心思全在学习上;另一方面仅凭他浅薄的经验,他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也许她并无用意,别凑个自讨没趣。现在,当事情摆在了眼前,他又觉得它来的太突然c太顺利c太容易,不像他的母亲说的那么的崎岖c复杂。尽管他的心里说着一百个同意万个愿意,但他还是没胆量亲手去碰它。他是一个受过传统教育长大的孩子,不敢说传统思想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但可以说在他的头脑里已生根发芽。他认为仅以男女双方因感情而产生的爱情为基础所建立起来的婚姻是靠不住的,甚至是可笑c荒谬的;只有经父母亲手操办,以合适c般配c门当户对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婚姻才靠谱,甚至是务实c科学的。正如我们中国几千年来所提倡的是婚姻“美满”,而不是婚姻“幸福”。几代同屋,儿女满堂,吃穿不愁,和睦相处,这就是美满。它是常态。婚姻与美满,它们两个形影不离c又好像若即若离。就好比一对双胞胎,看见了其中的一个,就想起了另一个;看见了这一个,就如同看见了那一个。而爱情就不同了,它追求的是幸福,是非常态。爱情和幸福,它俩勾肩搭背,臭味相投,完全是一路的货色。它们需要保鲜,是别人馈赠的礼物;就好比兴奋c鲜花和掌声,维持的时间是不会太久的。它们是奢侈品,就像鱼翅c燕窝,只是偶尔解馋c尝鲜;它们只是人们心中的美好的愿望,是拿不得追求的;因为它根本就实现不了。最后,他给幸福和爱情下了一个既形象又实际的结论———他认为幸福与爱情就是恶魔,就是吸血虫。你要一味地追求爱情和幸福,它将吞噬的不仅仅是你的智慧和财富,而是生命;榨取的也不仅仅是你的精力和体力,而是血汗。白翀和魏小娟的爱情观c婚姻观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地,这让白翀喜忧参半。于是,白翀小心c试探性地问道:“下个星期天去我们家好吗?”她看了一眼白翀,皱了皱眉头。翻过第一页,上面写道:“八月二十一日,星期天,上午,一十一点零六分。去你家当然没问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相处一段日子,双方认为有必要的话。要去也是先去我们家,然后再去你们家。”白翀虽然不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但谈对象对他来说是初泛,如同第一次荡舟凌波的光景,在紧张c兴奋之余,滋生了一份担忧和恐惧。在他的心迹中找对象是一件比天大c比命重;神秘的让他祈盼;神圣的使他憧憬的人生首屈之事;他不愿c不敢c也没有能力凭了自己的理性之力去美化c丑化或想象它的未来。他需要父母的指点和帮助,就好比一个初次靠近刺猬或毒蛇的人,他需要监护人的保驾,等慢慢的时间长了,了解了刺猬或毒蛇的习性,掌握了它们的要害,才可以独自小心地接触,以防不被伤害。另外,他害怕不经父母同意自己做主,会伤了父母的心。父母疼他c爱他,在他的心中父母是至高无尚的,是不可侵犯的。
“和你谈对象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一百个同意,一万个愿意。但问题的关键是,我现在答应你,万一我的父母或你的父母不同意,这岂不是伤害了你我。我可以先去你家;然后,你再去我家。如果双方父母都同意了,我们谈对象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白翀说道。他默默地,神情凝重地看着她,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层淡淡的伤感的神情。
她没有吭声,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两眼望着窗角,大约过了二c三分钟之后,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很轻很轻的,是白翀感觉到的。就仿佛晨露撩过的树梢,乳油般地润腻,在幕春的晨曦的照临下,经微风的掠过所闪烁的那种悠停。又仿佛夕阳已去,皎月方来的喀纳斯湖。伫立于湖畔,或倚依与船舷;在素月下,在薄霭与微漪之中,所感觉到的那种悠然的天籁之音。她两腮的嫩红顿时又深了一个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