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延就是跟在李饷身边的那个小伙子，与张文萃互通姓名与年龄后，张文萃笑着说：“原来是同宗，以后还请多多照应。”张庆延也抱拳还礼。

    于是李饷要求张文萃先搞十几件棉衣以便过冬之用。张文萃满口答应了下来，约好了三日之后在江边码头会面。本想留李饷吃顿饭再走，张文萃甚至把饭店都定好了，可李饷坚决不去，他不想给张文萃增加经济上的负担，也放心不下山里的弟兄。

    目送李饷，张文萃站在那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眼中的李饷身形越显高大。其实张文萃打心底里佩服李饷c马玉海等人，他们把国家c民族大义放在心上，不避生死，真是国家的栋梁，民族的希望。

    从林中走出来，冷风迎面吹来，张文萃觉得手脚都有些发麻，心口窝有些不舒服。道路两边的树木早就落光了叶子，都光秃秃地立在那，只有远处的松柏还披着绿装。天一天比一天凉，这时节，棉衣棉裤可是黑龙江人不可缺少的生活必需品，由于当时轻工业不发达，再加上满洲国的老百姓普遍贫穷，棉衣棉裤成了奢侈品。富人家人人都有，可对穷人来说，七八口人有时只有一两套棉衣棉裤，谁出去干活c办事谁就穿着，其他人就待在家里。小孩子长得快，很多人家是不给做棉衣棉裤的，冬天就躲在棉被里猫冬。

    上哪弄那么多的棉装能？张文萃脑海里充斥的全是这个问题。花钱买，李饷给自己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当时还没收，自己手头上也没有钱；四处借，这时候恐怕没人愿意借，黑龙江的冬天，没有棉衣棉裤还不得冻死。

    回城时，门口的伪军引起了张文萃的注意，这些人都穿着新发的棉衣棉裤，一看就挺暖和，张文萃不自觉地又往伪军身边走了走，盯着伪军的身上看。伪军队长曲长胜与张文萃相识，就上去推了张文萃一把说：“这不是张老弟么，你不在商会老实待着，四处瞎逛荡什么。”张文萃抬头一看是曲长胜，就马上奉承地说：“原来是曲队长，天这么冷，还亲临一线坐镇，维护地方上的治安，真是国是大幸，民之大幸。”可张文萃心里想的却是：要能把你们这身皮扒下来送给山里的义勇军，那该有多好啊！

    据说当年满洲国训练了一支有30万人（另说有40万人）的满洲国伪军部队，这支部队装备精良，训练严格，由满c蒙c汉c朝等多个民族组成。曲长胜的这队伪军属于地方上的部队，不是正规军，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再加上平时都爱吃喝嫖赌，沾染了这些恶习的军人那胆子就更小了，一听枪响腿肚子都转筋。

    听了张文萃的话，伪军队长曲长胜咧开大嘴仰天大笑，笑完了不忘夸奖地说：“张老弟不愧为有文化的人，说出话来文嗖嗖的，让人爱听，受用。”张文萃心里的小算盘此时正打得噼啪直响，曲长胜手下有一个排的人马，每人一套正好30套崭新的棉衣棉裤。想到这，张文萃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啥事这么高兴，是不是在商会发了财？说出来听听。”曲长胜以为张文萃最近发了财心情才这么好，他哪想到这小子正在算计自己。张文萃接过话茬回答道：“在商会能有什么油水，听说最近管得很严，反而造成了某种东西涨价。”说完还朝曲长胜挤了挤眼，那意思是不方便在这说。曲长胜以为自己真猜中了张文萃发账的事，也想跟着参与一下，就说：“张老弟既然发了财今晚就请我和副队长孙保国一起吃个饭吧！地点就定在迎宾楼。”这要是换了以前，别说请吃饭，就是打个招呼张文萃都懒得理他，但今日不同，张文萃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张文萃暗示的那东西其实就是烟土。满洲国成立之后，表面上大力禁烟，禁止人们吸大烟，说是为了保护国民健康，但却不彻底关闭所有的烟馆，一些日本人及权贵还暗中与黑社会组织勾结，垄断烟土生意，这直接导致了大烟供应量的减少，烟价上涨，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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