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青还没有收到赵成名的信,和卢钊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两人一拍即合,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票价有些贵,两个人花了三十块钱才买到了票,军绿色的车厢,一节一节的,就像这人生的征途一样,断断续续,不可缺失。
在卢钊的提醒下,她换上了很久以前的粗布衣裳,脸上也涂了些灰,这么一“打扮”之后,陈青青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哑然失笑了。
镜子里的这个灰头土脸的“村姑”不是她又是谁呢?
行李箱放在了蛇皮口袋里,只因卢钊说财不外露,陈青青不敢大义,来之前她把空间里的两千块钱取了一千五出来,要是被人偷了那还真是没地方哭。
后世钱包被偷了都没法,更何况现在呢,火车里又没有摄像头
陈青青和卢钊两人灰头土脸的走在车厢里,检票的时候,受了检票员的两个白眼,陈青青和卢钊见状只能互相对视无奈的笑了一下。
他们的车厢在前面,五号车厢,改革开放刚开始,车上有不少要外出务工的工人,大抵都是男人,总之是鱼龙混杂。
去首都要坐两天两夜才能到,陈青青没有买卧铺,只有坐票,两人的位置靠窗,车厢里还有好些人没地方坐,站在那,拥挤的很。
车厢里的盒饭味道不算好,但是它是火车里最高级的吃食了,在这个年代能在火车上吃盒饭也是顶好的待遇了。
陈青青自己带了包子,本想啃包子的,但是卢钊盛情难却,硬要请她吃盒饭,盒饭是塑料包装,揭开盖子,上面有个大鸡腿,还有两个素菜,倒也还算丰盛。
他们的位置虽然靠窗,但是也靠厕所,饭菜味,咸菜包子味,还有厕所的味道融为一体,有些难闻。
卢钊感受到了陈青青的情绪,安慰她,“没事,还有一天就到了。”
陈青青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只是有些洁癖罢了,她摇了摇头,说“没事。”
她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去考驾照,买汽车,火车不光慢,还磨人。
这还没到夏天呢,夏天还不得臭了?坐在陈青青身旁的妇女一脸嫌弃的神色看着她,陈青青也权当看不见,又不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穿的衣服虽然破些,但是洗的可干净了。
仔细闻的话还有茉莉花味呢。
中途的时候,那妇女下站了,上来一对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男人和两个女人。
男人约莫三十岁头上喷了发蜡,油的发亮,穿着黑色的皮衣,手里拿着皮包,看起来很阔气。
两个女人倒是看起来安分的很,都穿着干净的红色碎花夹袄,梳着两根辫子,素净的小脸上一脸欢喜。
陈青青暗暗打量了一下来人,不打算和他们有交集,还暗中叮嘱卢钊不要得罪那男的,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不是善类。
男人嫌弃的看了一眼陈青青,坐到卢钊身旁去了。
两个小姑娘像是第一次坐火车,一路上眼睛都没闭上过,其中一个是个自然熟,看见灰头土脸的陈青青也不嫌弃,笑意盈盈的说,
“大姐,你要去哪啊?”
陈青青本不想搭理她,最后还是压低了声音,装出一副三十好几的妇女说,“首都。”
“我和小花要去莞市。”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这个叫做“俏俏”的姑娘在说话,陈青青和那个叫小花的姑娘偶尔附和一声。
原来这两个小姑娘是被这个男人带出去务工的,三个人都是一个大队里的,这男人是大队书记的侄子,是个值得她们信赖的人。
陈青青听罢,在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是想多了,想着自己光凭外貌就乱下结论,太果断了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