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依依醒在日光里,火一样的晨曦在天边裂开,像是即将喷涌的火山岩浆。
揉揉惺忪的睡眼,生物钟沉默地盘算,还有两分钟妈妈才会推门叫自己起床。
两分钟之后门被推开,书包里塞上做好的早餐,前一天晚上在面包房里买好柔软的切片面包,放一层玉米,一层吐司,加上火腿和香蕉,简单的早餐出炉,被塑料袋裹住塞到书包里,在早读后的空隙被狼吞虎咽地解决。
上学期渐渐入冬,看着晨起的天空一点点暗淡下去,周围都是摸索不清的黑暗,甚至夹杂着苦寒的冰凉,偶尔大雪纷飞,会取消晚自习,那时候她不敢骑车,常常一个人走很长很长的路回家,不到五点离校,六点半才能到家,天色早已黑尽。
熟练地在车棚锁上车子,下意识地去看有没有其他人的影子,没分班之前的高一,瘦高的班长总是手捧一本数学课本坐在自己的电动车上,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单车管理员,下午两点钟排完回班,第二天早上七点钟还要再来一次。
黎依依总是好奇,但是未曾提起,日复一日的工作,不曾求于回报,还能保持那样优异的成绩单,相比之下她总是自行惭愧,那个班级本来就不爱张扬,就连狂欢的运动会也只是穿上统一的校服坐在规定的位置。
后来她还是离开了那里,理科班总是让她惭愧,只有伤心和压抑。
早上的文科班像是动物园里的竞技场,猛兽喜欢站着早读,小动物喜欢趴着早读,黎依依想起来高一的班主任曾经告诉过她,你的声音太小,我走过去听不到你早读你就给我站起来,那时候黎依依还是拉不下脸,后来的高三她喜欢站着,甚至在走廊里习惯着读书,可是那个班主任还是不知道,人生有很多方面的成长都是留给后来的人,那个曾经鞭策你的人很大程度上无力看到他鞭策的成效。但你的的确确是出自他手。
那时候黎依依不到六点钟起床早读,八点正式上课总是犯困,书包里常备着咖啡,可是一喝下去就满嘴酸味儿,偶尔还要拉肚子,但也要皱着眉头硬喝。这时候她会羡慕杨艺涵,她从来不用这样极端的方法逼迫自己,她宁可选择在早读睡觉,以保证上课时刷题的体力和脑力。
数学课上偶尔走神儿,黎依依总是追悔,她开始自己思索为何什么会有这样的成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遇见夏子橦开始,也许是更早,但她总是愚钝,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第二节课间操她会和李瑶去找英语老师背诵单词,英语老师喜欢李瑶,因为李瑶什么成绩都好,就是英语不好,所以成了英语老师的一级保护对象。而黎依依纯粹是硬补上的,那天黎依依站在教室门口犹豫了好久,等到问问题的同学都退散了,黎依依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老师,我的英语真叫人头大,我想请你单独给我辅导。
这是学着妈妈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
英语老师考虑之后还是摇头,她没有单独辅导学生的习惯,但是可以帮她,她让黎依依每个课间操的空隙去找她背单词,单词是砖,学科是墙。
于是黎依依和李瑶开始第二节去办公室的命运,只是两人关系依旧难以和好,黎依依有意和好,李瑶可以避免——当然,也许是黎依依的错觉,但是两人的关系依旧尴尬,不远不近却说不清道不明这样疏远的理由。
从一个书上好像看到过这么一句话,过去和未来的联系总是紧密,只有现在被剥离出来,与之毫无关系。
有时候黎依依走在连廊上不由回想,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她这么讨厌这里,想起都是压抑,可是这也是她无法剥离的过去,无法否定的经历。
指针直到十一点,她的肚子应该开始有点饿了,高三换了政治老师,王老师虽然不是那么好欺负,但是比起之前换掉的那个女老师,也算是温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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