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人多,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取了米饭和青菜刚一转身,猛地和夏子橦撞了个满怀,女孩手里盛好饭的托盘“啪”一声摔倒地上,菜汤全洒在了夏子橦刚换的白色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同学慌张地道歉,小脸儿憋得通红。
“没关系,”夏子橦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露出一深一浅两个酒窝,弯腰把托盘捡起来,“你没事吧?”
“可是,你的衣服”
夏子橦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自己那件略显单薄的衬衫,被撒上菜汤的地方可怜兮兮地周皱在一起,看着有些寒酸,上面的油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
“我没关系,你不用自责。”一边说着,夏子橦帮赶过来打扫的阿姨清理了地上的饭菜,还替一旁窘迫的女孩向阿姨说了抱歉。
走出食堂时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空中的云层从西南角积压过来,恐怕一会儿会下大,雨水落到人行道旁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湿漉漉的大理石地面映衬出教学楼一个模糊的倒影。
撑开雨伞一路快走,夏子橦心里默默地算着应该能在晚自习铃声响起前二十分钟赶到教室。
六月,高考刚刚过去,这么大个学校突然间就少了三分之一的学生,夏子橦每每经过原来高三的教学楼,沉静的一片漆黑代替了一个个曾经亮着白炽灯的窗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那一批曾经的高三生的确是已经毕业,自己也不可推卸地升入高三,进入了高考倒计时,下个月是高二最后的期末考,升入毕业班的考试在满是学霸的实验班里显得格外重要,同班同学一个个神经兮兮,像是慌张的小老头老太太。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高考结束了,果然时光飞逝,从不等待。
雨下得稍微大了些,粗重地打在那柄深色的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杂乱的雨声里夏子橦有那么一霎那的慌神。刚才被洒了菜汤的地方黏在皮肤上,他伸手把衬衫拽开一些。
走到教室门口,自己那双浅蓝色的球鞋被雨水浸得有点湿,他把挂满了水珠的雨伞挂在教室靠走廊一侧的窗台上,又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带着雨水的脚印,这才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人不算少,因为教室和食堂隔得远,不少同学嫌浪费时间选择晚饭空到教室阳台上啃个干面包,然后立刻趴到课桌上做功课,夏子橦本想效仿,可面包啃了不到一半儿胃疼得厉害,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胃病,还是乖乖地每天往食堂跑。
夏子橦的位子在三排最右,靠墙。之前老师要把他调到中间被他婉言谢绝了,结果就是从高一到现在,只换同桌,不变位子。
又想起晚自习下课,他写完最后一道物理题,拿着雨伞匆忙地下楼。
学校同意下雨时家长进门接送,教学楼被各式的汽车围了个严严实实,晃眼的车灯胡乱闪烁,噼里啪啦的雨水声夹杂着刺耳的鸣笛和排气管发动的声音,楼下等待的家长将目光飞快地从夏子橦脸上划过,发现不是自己等待的孩子再略带遗憾地继续寻找。
“把雨衣穿上。”一个中年妇女推着电动车,朝后面的女儿递过去一件印着电动车广告的大红色雨衣。夏子橦认出那是和自己住同一个小区的刘姨,来接上高一的女儿女孩儿。
“我不嘛。”女孩儿打扮得挺漂亮,剪着整齐的刘海,怎么也不肯穿。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快穿上,不然淋感冒了要怎么办?”
她还是不想穿,刘姨拿着衣服的手僵硬地举在那里。夏子橦撑着伞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听刘姨的话,快穿上吧,要不真感冒了。”
女孩儿回头看见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像蔫了的豆芽叫了一声“子橦哥哥”,才磨磨蹭蹭地穿上雨衣。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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