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录像带不断回放一样，浅灰色的梦境边缘泛出忽远忽近的彩色光晕，像是有股巨大的外界压力不断压迫。一望无际的草原c镜面般的湖泊映衬出天空以及悠悠而动的浮云c成群的牛羊在微风浮动的草地上行走，这像是一次大迁徙。

    灰色的雄鹰腾空飞翔，一匹鬃毛血红，疾奔如风的骏马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奔跑，马背上的人有着一张充满自信的脸庞，策马而行，他的视线从草地移到腾起的雄鹰上，紧接着，他看到的是仿若大海般澄净的天空。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瞳孔中所映照的假象，藏匿于脑海深处的记忆罢了。坐在高坡上的少年远远观望这一切，在他的眸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草地c湛蓝c湖泊所有地一切在他眼里都呈现出死灰色。

    他低头看着双手，无论世界有多么宽广，多么精彩，他都已经不感兴趣了。几个月前，他的眼里就只剩下灰色，一切的一切，在这双失去色彩的眼里，没有什么不同。

    少年的旁边，立着一柄剑。剑身c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他把头转过去，清亮的剑身像一面冰镜，映出那双已经彻底黯淡的眼眸。

    如霜似雪的剑身，隐隐有一道柔美纤弱的靓影由远及近，逐渐走到他的身畔。

    这看似不过二十岁的女子风姿绰约，穿着一身和时代不符的襦裙，繁星般璀璨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沉的哀伤。她似乎从未有过开心的时刻，仿佛是一位等候故人归来的芳魂，轻柔的让人不忍心责备。

    “师c师清聆”

    被唤作清聆的女子并未答话，她蹲下身子，玉手抚过他的脸庞，轻轻的碰到了他的眼角。

    “不可以！”

    少年忽然往后挪动。低着头，本鼓起勇气的他正要抬头，想到又要和她对视，不禁别开了目光。

    “眼睛再过不久，不仅仅是色彩，就连身边的事物，也会逐渐消失吧。”

    “后悔吗？”

    清聆蹲下身子，坐在了少年的正后方。“啪”的一声靠在了他身后。

    “当然不后悔，只是有点惆怅。”

    “谢谢。”

    少年一怔，背后的道谢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要说谢也不值得谢，他的命本来就是她救的，不仅是她救的，就连这一身本事也是她教的。“只是失去了眼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少年嘴硬的回答。完全不在意背后的人，“没有你，我早就死了。这条命，也该属于你。”

    “笨蛋。”她低斥了一声。

    这听起来像是不可思议。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为了他人而跪地，请求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另一人存活。然而，像这样子逐渐失明，从灰色变为模糊，最后彻底陷入沉寂。哪怕是做好选择的人，承受这样的煎熬也是十分漫长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遇到了怎样的怪物，它像是不可侵犯的神明，又如地狱里走出的恶魔，无情的赋予人们痛苦。

    每到夜晚，双目就会变得无比疼痛，犹如千万根针扎一样，恨不得自己将眼睛刺瞎。但是，被下了诅咒的他没办法伤害自己，没有办法死去，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在煎熬和疼痛中等待结束的时刻。

    “我我是不幸的化身，你和我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

    “不要。”少年十分干脆且坚定的拒绝。“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这世上有天才，但是哪有人天生就会给人灾难的。清聆，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因为我你才会陷入险境，我的眼睛，只是为自己任性偿还了代价。”

    “笨蛋”

    她忽然起身，不留神的少年只觉得背后一空，仰躺到了柔软的草地上。他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世界正渐渐恢复原本的色彩。然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