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不是白天而是夜晚，风夜言甚至以为自己是撞到鬼了。但现在不一样，白天是没有鬼的，更何况指尖残留的触感和驳杂的空气中所捕捉到的那缕熟悉的味道，让他坚定了决心。

    不是鬼！他暗暗告诉自己。

    回忆起方才的清香，风夜言脑子空白了几秒钟，之后立即反应过来。

    那一缕香味，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也只有一个人才会令他如此熟悉。

    风夜言猛地转身，却发现来往的行人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他想。

    这味道和风清聆身上的如出一辙，想到这里，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原本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怀着紧张和不安的心，他往相反的方向追赶。

    哪怕已经没有了风清聆的踪迹，但至少，就凭刚才那一瞬间就可以断定，风清聆的的确确就在帝都，而且现在的她，就在这附近。

    一路上磕磕撞撞不知得罪了多少路人，他嘴里连续吐出对不起三个字，然后头也不回的钻入了人群。他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附近乱找一气，附近的几条街道，几乎被他翻了个遍。

    果然啊，如果是她的话，哪怕就在自己身边，不想现身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人找得到。

    但是——他隐隐觉得背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眸，但转过身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来往的行人，甚至是这座城的所有人都静止不动了。当然，这是在他的感觉中才会如此。

    从边缘开始，灰色的气息一点一点的侵蚀这座城，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被肉眼看不见的灰色侵蚀的地方，人也好，动物也罢，都停留在了某一时间点。

    风，静止了！

    时间，也变得极为缓慢。仿佛一个绑上了铁块运动员在长时间奔跑，浓重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在意识快消散的时候，噗通一声就再也跑不动了。

    在这梦境般的帝都，喉咙像是被卡出一样，明明想呼唤，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眼前，一个白色襦裙的女子轻轻地向他走来。

    女子的表情很恬淡，玉手握着一把油纸伞。她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每闪烁一次，她的轮廓便会放的更大。

    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女子已经穿过了灰色的人流，离他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

    这一尺，却如同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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