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就打算这么在这死坐着?”夜天迟用小手指抠了抠耳朵,看似很随意的问林义绝。
林义绝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了夜天迟一眼,道:“难道我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夜天迟咂了咂嘴,嘿嘿怪笑了两声道:“要不?老子给你找个娘们?”
林义绝再次将头转向窗外,看来并不打算再开口说话。
夜天迟对于林义绝的冷漠态度倒也不介意,如果林义绝突然热情的跟他在找女人的话题上,探讨起来,那才是见鬼了。
林义绝沉默,夜天迟似乎也并不打算起身离开,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那盏雕刻精美的小酒杯。
忽然只听林义绝淡淡的说道:“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夜天迟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只是把玩酒杯的动作,突然顿了顿,但很快就再次把玩了起来,道:“每个人,都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林义绝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的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极了一柄刀,一柄锋锐而无情的刀。
他的语调仿佛永远是那样的淡漠,就像他的眼神,永远不掺杂任何的情感。
他淡漠的对夜天迟说道:“你从我刚一入关,就开始跟着我。”
夜天迟不置可否的说道:“顺路而已。”
林义绝道:“杀死那四把剑,也是因为顺手?”
夜天迟闻言,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魁梧的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低声道:“所以,你就应该知道,我做的事,或许也是你要做的事。”
林义绝面无表情的问:“是吗?”
夜天迟道:“是也不是。”
方桌上的盘子里,已无肉;酒壶里,已无酒;对坐的人,是否也已无话?
但不能否认,他们都有刀。
他们的刀,都象征着死亡。
那他们的人呢?
是否也将要面对死亡。
林义绝一直在那个角落里坐到了夜深,陪伴他的,也只有他手中的那柄刀。
夜天迟在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走上了二楼,因为在那里,有一处仙境正在等待着他的君临。
客栈中再也没有别人,就连小二都已退下休息去了。
只有林义绝落坐的那个角落,还点亮着一盏孤寂的灯火,它仿佛就像是一叶孤舟,在黑暗汇聚成的海洋中孤伶的漂泊,与柜台中掌柜身旁的那盏孤灯遥遥呼应。
客栈里很静,就连掌柜轻声翻动书卷的声音,都能清晰的传入林义绝的耳中。
“夜深了。”
林义绝淡漠的声音,响彻在了客栈大厅之中。
那掌柜和煦而沧桑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是啊,夜深了。”
林义绝道:“掌柜难道不用休息?”
掌柜似乎苦笑了一声,道:“这世上,哪有不用休息的人。”
林义绝道:“有,死人。”
掌柜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开口。
“我一直在等你。”林义绝说道。
“我知道。”掌柜又是一声苦笑:“所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没有休息。”
林义绝只是静静的坐着,淡漠的说着。
但那一句句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又仿佛让这里的空气开始变得沉重。
仿佛空气,已经死亡。
又或许,空气本身就是死亡的。
你呼吸着它,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当你呼吸不到它的时候,就说明你也已经死亡。
“你认得这把刀吗?”
掌柜没有马上回答林义绝的话。
他先是从柜台里端起了一壶酒,然后向角落中的林义绝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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