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不止一次说,若能安逸,不可出山,外面的世界,太黑,太乱。
还是得去看看,不然心里不甘。这里的世界,究竟有没有书里写的那么精彩,冷言无比向往。
再说,他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值得惧怕。无论前世还是如今,冷言都不是甘心平庸一生的人。
师父,你为什么从小就拼命教我练功?
逼我练剑。
让我同凶猛的虎熊搏斗。
强迫我读书。
教我伦理诗经。
后山瀑布下,顶着千斤重水,淬炼体魄。
千百里绝命狂奔,练就轻功。
这些,我都懂。
“师父,你已经想好我会走什么样的路了吧。”从窗口传出的呢喃细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数日后的清晨,冷言早早起床,从后窗翻出去,静悄悄地挪到一棵高大粗壮的竹子下。
在竹梢顶,稀稀拉拉十几只飞鸟正卧在枝上,警惕地觅食。
这几日冷言没有出去捕猎,只能仅靠飞鸟饱腹,频繁击杀了十几只,这一片竹林几乎没有鸟来了。
聪明的小东西知道此处有一个专吃鸟肉的凶人,杀鸟手段极其残忍,纷纷把此地视为禁区。
但深秋的荒野可食的东西不多,飞鸟钟爱的干果稻谷都已被风打掉,覆埋在枯叶枯枝下面。
若落到地上,肆意嘬食,即便能填饱肚子,那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毕竟陆地上有更多饥饿的走兽潜伏在未知的角落。
而竹林仅存的这些鸟,是因为能在竹干上寻到一条条鲜嫩可口的虫子,这些诱惑,让它们情愿铤而走险。同时,也给了冷言填饱肚子的机会。
冷言昂着头瞅了半刻,已经数清了头上的飞鸟,一共十一只,除去五只太小的和两只位置不好的,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手掌张开,每只手里夹上了两颗石子,形状光滑圆润,有指甲般大。
“嗖嗖”
四道几乎快到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惊到了林间飞鸟,它们迅速振翅而起,往远处争先恐后地飞去。
可惜,有一只反应极快的飞鸟虽被打伤翅膀,仍坚持着飞走,让冷言只能吃到三只烤鸟。
烤熟消灭掉,冷言有些意犹未尽地擦净嘴巴。比昨天强,昨个只打下来一只,饥饿难耐的冷言只能饮山泉充饥。
用过早饭,天色正好,时间还很宽裕,冷言准备开始行动了。
今个,是冷言离开的日子,他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冷言在竹屋前挖了一个巨大的洞,用竹片垫底,周围也用竹竿围上,最后把师傅的灵牌用布缠好,埋了进去。希望等回来的时候,这些都不至于腐朽的太厉害。
师傅房间里的书很多,有一部分还是写在兽皮上的,为防止太快腐化,冷言凭借对它们的了解依次归类,按材质摆放。这样,能尽可能保存得久一些。
除了一大摞纸质书,居然还有很多的竹简,上面都是生活家居的内容,冷言翻看了许多年早已铭记于心。
他不禁大了脑袋,这些沉重无比,记录却极少的东西该怎么处理。
竹简搬出去,没用的书也搬出去,他一一收拢成堆,点燃焚烧。写满了蝇头小字的书被火舌舔着,渐渐地化成了灰烬。
换洗的衣物装好行囊,一同带走的还有冷言亲手做的竹笛和一个酒葫芦,再无他物。
冷言才发现,他所拥有的且能带走的,除了记忆,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
将门窗全部封死,火种灭净,想着没什么遗漏之处,冷言才恭恭敬敬地跪在门前磕了个头,转身离去。
竹林中穿梭片刻,就到了三岔路口,一条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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