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彻夜未眠。他才意识到,这片远古密林就是狩猎场,可以是猎人,也可能成为猎物。
认识到形势的严峻,求生的也在悄然逼迫,压抑着人的神经,或者崩溃,或者成长。
缺乏睡眠的冷言猫着腰在古树间快速行走,他脸上有两个醒目的黑眼圈,但眼睛却十分明亮,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他手里拿着一根削尖了头的木枪,上面带着莫名的液体和血迹。
行走间,冷言耳朵一动,手中木枪闪电般刺出,将一只拳头大小的花色蜘蛛钉死在树干上。
饥渴难耐,冷言却找不到能吃的食物,葫芦里的竹子酒已饮下小半。
就连老鼠都机警万分,还未靠近就会被发觉,飞一般逃之夭夭。
无奈之下,冷言就地取材制作了木弓,才终于猎到了一只灰狐。
寻到了一片宽敞着的地方,冷言拾材生火,将灰狐剥皮去内脏,顾不上清洗,就直接烤着吃了。
空空如也的腹中终于有了东西,也让冷言恢复了力气,连带着精神振作了起来。
“得赶紧走出去,待在这鬼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的,还真成打猎的了。”冷言吃饱了再看地上那狼藉不堪的毛皮,顿时觉得心中有些恶心,忍不住骂道。
连着月把时间过去,久到冷言都不愿再去细数,他在林中过着几乎接近于茹毛饮血的生活,才终于看到希望,他走出去了。
出了无尽的密林,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天空一片灰白色,与延长到不知什么地方的远古密林形成强烈的对比。
冷言深深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脏乎乎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
下雪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还好随身带足了御寒的衣物,冷言当即换上,迎着凛冽北风闯入飞雪中。
大雪占领了天地,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白色掩盖了万物。
“师傅是怎么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定居这么多年。”冷言揉了揉冻得通红的耳朵,暗自嘀咕着。
他凭借绝佳轻功日行几百里,却无奈在耗尽了内力时,远处依旧是满目的荒无人烟。
“从来没有这么饿过,想吃掉一头牛。”冷言愤怒无比,朝天抱怨。
饥饿的肚子从一开始的大声抗议到现在的无力呻吟,已经叫不出声来了。
冷言拖着疲倦的身体,完全是机械地行走着。雪覆盖的路上被踩出一行深深的脚印,走过没多远,就又被雪重新覆盖,看不出丝毫痕迹了。
“扑通。”冷言一只脚霍然踩空,身体倾斜就要跌倒。
从脚上传来的凉意可以感受到,此处应该有水源,只不过结冰被雪覆盖了。
来不及多想,冷言几乎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一只手往雪地上一拍,借力就拔起身体,待到站住身子,才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有水,就有鱼!冷言眼睛一亮,顿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肚子得到信号,再次强烈抗议起来。
为了填饱肚子,其他都不重要了。
长青剑抡在手里,挖雪破冰倒也不含糊,轻松几下刮c刺c转c斩,动作一气呵成,一个浑圆的大洞出现在冰面上。
冰面透了气,鱼儿就会浮到洞口来呼吸。
这些生活小常识,无论前世还是如今,冷言都已熟记于心。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一刻,他真正认识到知识的可贵
安静地蹲着,一手空掌,一手执剑。冷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认真地盯着水面,四周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某人不时的吞咽口水声。
水终于有了波动,一条黑背鱼甩了下尾巴,引起一个小小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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