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而与四空漠相熟,所以他过往都是直呼其名,但是现在的他,因为那股舍弃不了的息气,而称呼四空漠为漠先生。
“舍得,舍得既然没有舍,又怎么会有得?”颇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四空漠勾起轮廓极为柔美的唇扉,他的嘴角挑起最戏谑的笑:“算了,这我且管不着你,不过先前有人,口口声声说要入我兑泽脉,甚至不惜与将他养大的枫飒葡争执。只是现在的这人,却不叫我宗主大人,反而叫我漠先生。”
一线赤金脊纹,纵在清亮银白的剑刃中央,恰到好处地掩盖住那痕微微凹起的剑脊,祗胧看似费力,却不知道是不是轻松地将天祇剑拔出,终于是缓慢地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用他那极度疲惫的姿态,面向了虚浮在海面的四空漠。
“宗主。”左右四指并拢而独余拇指相扣,祗胧以左掌包叠右掌的男性吉礼,平推拱手向四空漠作揖。
古来人礼,左阳右阴,而世间男女又分属阳阴,阴阳顺为吉,阴阳逆为凶。
“啧,你小子倒是颇多礼数。”四空漠本想学着祗胧模样还礼,但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改成了右掌托叠左手的样子:“你且去吧,既过此阵式,便是我门人。”
风推而起,覆在四空漠右臂上的黑色宽袖,竟然无端猎猎狂抖,生出一股能将祗胧送入远方小岛的无形之风。
浅紫薰衣草花海摇曳,暖人心扉的柔软阳光缠绕淡紫花瓣间,扰了几只趴伏在花蕊上企图享受温和日光浴的小蜜虫。
潺潺灵溪略过松软香甜的紫褐色土壤,浸润白橡木边角的木质纹理台阶,惹得亭盖飞檐角上的几只绯红雀儿踏出小脑袋好奇地观看。
“哗啦——”修长米蒂色衣汲取灵溪之水,掀起漫天晶莹剔透的圆润水珠,祗胧踩着灵溪浅底光滑细腻的彩色鹅卵石跑向白橡木亭,稍一蹴足即会溅动了澄明水面上无数圈空灵涟漪。
风舞动米白晕黄的柔软发丝,吹出弥漫在发丝间隙里的海藻气息,临近白橡木亭之时,祗胧渐渐放缓自己的步伐,之前一直漂浮在他肩首宛若凤凰羽尾的黄金绸带方才落下。
双手撑着膝盖轻轻地喘息,祗胧平视着面前不惹尘埃的白橡木亭,发现有一个人正端坐在木质台阶中央。
薰衣草花海风中摇曳,拂开一层层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浅紫花汐,潺潺灵溪之畔,凌空架落香甜紫褐土壤之上,洁净若朝圣者所袭长衣的白橡木亭显得格外醒目,以至于总让人忽略了静坐在它浅白木纹台阶中央的少年。
浅白色调的木纹相互离散开裂,轮廓极淡的少年坐在木质台阶中央,初夏箬竹般青翠欲滴的发丝系缠一抹发带,潺潺灵溪在瞳眸深处流淌过几丝水润湛色,白皙皮肤透出许久不见阳光的细腻纤弱感,涤染了少年单薄身躯后的橡木亭子构建的无尘背景。
青简执在少年指间空隙,光滑竹面上浅刻着刀铭的两字小篆——青粿。
淡紫格调的花海枝茎与灵风伴生,若潮水般没过米蒂衣袂,祗胧涉足满地乱舞的薰衣草花海,缓缓行至白橡木亭之畔,坐在浅色台阶上的少年起身行礼,微湛眼眸泛着阳光暖意。
“你是青粿?”
湛青晕蓝的瞳眸悄悄地瞥向镂刻篆文的青简,掠过风轻云淡一眼,祗胧卷着湿漉漉的荧银衣管匆匆回礼,米蒂朦胧色发丝间弥漫着的浓厚海藻气息,被浅紫薰衣草的香味掩盖了许多。
“在下青粿,见过师兄。”初夏箬竹般青翠欲滴的纤长发丝轻柔曳舞,在薄如蝉翼的浅橙色阳光照耀下,几乎流淌出点滴精致玲珑的玉液琼浆,青粿轻垂青蓝两色的浓密睫毛,遮住潺潺灵溪润濯的清澈瞳眸,因青竹翠叶为纹章底色的广袖宽袍久久拖地,精致银线刺绘出一道鳞片细碎的五趾虬龙,驾御云月流水遨游在竹林青叶之间,掩不去一脊天椎傲骨的凌霜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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