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句话,不知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看着从简穴艰难爬出来的祗胧,连外披的那件白色长袍都弄丢了,双手抱臂于胸前的四空漠,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哎,这不是宗主大人嘛,您怎么——”用手在腮边扇着小风,祗胧擦掉了粘在他鼻尖的黑泥,笑嘻嘻地整了整身上的短袖黄裳。
抬起一只手掌,挡在自己身前,以阻止浑身脏兮兮的祗胧靠近,四空漠有些困惑地歪了下头,侧着视线打量他身前的少年,似是在揣摩他到底是不是个脑壳没长好的瓜娃子:“行了行了,都被我抓到了,快点交代做了什么坏事,好帮你把落下的小尾巴,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脸上那本就不怎么正常的笑容,有些尴尬地僵了一下,祗胧将双手合十凑到嘴前,往里面用力地吹了一口气,以此克制自己差点就忍不住的狂妄大笑。
这习惯,怎么就改不了呢?自己脸上的神情,为何就没有好好掩盖住呢。好不容易藏住的那点心虚,都让这一掠即逝的僵笑,给暴露了。
“让开。”然而,没有马上就等到准确答复的四空漠,根本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祗胧互相打趣上,那张中性的白皙脸庞早已换成了冷淡的神情,他疾步奔向简穴洞内。当他发现原本该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祗胧,居然又转身上前挡住自己,便极为不耐烦地推了那小少年不轻亦不重的一掌。
掌上的力道,是没有什么不恰当的,但是却将没站稳的祗胧,推得向后贴贴撞撞地拐了好几步。
这于两人的面子上,就有些不恰当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太过着急的缘故,四空漠仅仅只是动了动嘴唇,便强行压下原本想说出口的安慰,双手撑住简穴上顶,朝着洞内岩壁蓝惨惨的暗黑通道滑了进去。
“吾也是那句话,汝给吾让开——祗胧!”古韵古意的古语自称,是隐藏在浅墨兜帽长袍的高大人影,他踏下的浓褐战靴长筒高帮,鞋底刺绘的是满满晶紫岩纹。他一步一缓顿,却行走着极快,脚步暂停之时便重如六岳群峰,起步疾踏之时便是动如天际雷霆,竟逼迫得想要张口发声的祗胧,连口腔内那条柔软坚韧的舌头都被压制着,以至于沉重得抬动不起来。
僵硬得根本就不敢回头,祗胧自然不会想到在他身后的简穴入口,刚才那位还战意刚烈如绝世帝王的高大人影,他身上的那件浅墨兜帽长袍,竟然会在进入洞内的一瞬间,倏然地矮下去了大半。
不过,这种压迫得祗胧不敢回头看的结果,大概是那个莫测人影早就算计好的吧。
“唉,啥时候才能不心虚啊!”祗胧抬头望天,徐缓吐尽胸中那一口绵长得根本就不爽利的气息。
苍白峰下临海处,人间打潮一暖色。
双臂滚袖起势,炽洪殇踩在浅黄灿然的细沙滩上,蔚蓝碧波中荡漾着斑驳白色的海水,淹没了他没有将裤脚挽上来的膝盖。
粗壮的苍白骨节,显出醋钵大小的拳头上,有着颇为惨烈的狰狞意。炽洪殇本就不属于眉清目秀的那种类型,而是浓眉如入鬓刀的英飒模样,他的骨架要较容颜清秀的祗胧,以及身材欣长的青粿,更为的坚硬与粗壮,自有一份足以承受天降大任的担当感,积蓄在他那浓烈不散的骨气中。
起浪如龙首,散碎交织成雪白网纹的浪花泡沫,随着那一叠叠受日月之力牵引的不灭潮汐,先缓后疾地涌去了炽洪殇的所在方向。
一挟大赤色,如凤凰拥火升九霄,神曲颂歌,天下太平!
凤凰者,本就无涅槃,唯有四海升平意,以那一缕羽间赤金,传世于至今!
“燃尽人间!”长吼咆哮,炽洪殇心胸之中自有峥嵘意气,他起左拳如浑圆规线,一划润然无缺的弧道,与扑进的掀浪巨潮相触相激,两者争锋不让,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