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微小孔隙的细沙滩,在绚烂阳光下闪耀出麻金色泽,柑笼戴着浅色长袍上的雪白兜帽,她不是着那健康白皙却涂抹了一层蜜色的双足,而是踏着一对长筒及膝的朴素长靴,以稍微厚重的高跟踩在稍热的金沙表面。
翘起毛角状发梢的暖色额前发丝,看起来要比兜帽两侧垂下的波浪长发要短了许多,柑笼发色并不是唯一的,是缤纷柔和的暖火格调,仿佛熔化了这世间的一切温暖与激烈的颜色,有徐缓慢烹的微金文火色,有辉煌与昏沉相矛盾的绛黄暗色,还有恍若长夜灯柩的柑橘颜料,亦有充满攻掠性的大赤绯朱,去做这一切暖光调的压轴底色。
“姑娘在做什么?”眼前由沙滩铺成的广阔道路,有躬身行礼的年少之人,去作阻挡柑笼前行的屏障。
但是,刚苏醒过来的柑笼,并不想多生事端,哪怕此刻挡在她身前,名字称作“青粿”的这个人类,在她的视界是多么的渺小与可笑。
略显单薄的柔软嘴唇,色淡如半夜未凋将落的凄美樱花。柑笼的唇扉开合,却无丝毫声音发出。
是了,她刚刚从那近乎永寂的长眠中,迎来了这次宛若重生的苏醒。在她被敌族的某些至强存在,给镇压封印的这一千多年来,她所知晓的那些片面的人类语言,可能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或是语种的泯灭绝迹,或是新的解读方式出现。但无论如何,在千年之前,就不想了解别族文明的柑笼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学习这些充斥了之念的人类语言——哪怕现在,她因为不懂现世人类语言的原因,而无法与眼前的青粿进行交流。
但是啊,总有一些表达意志的方式,要比语言更加的直接与清晰,能将自己的念想如灌注一般,把大量的信息输入交流对象的脑海中。
一如神曲凤哕,再如亘古虫鸣。
“姑娘,可是要找人?”尚未等到柑笼的气管处,那该是属于羽族的鸣管,振动环节状软骨与鸣声薄膜,发出那清唳尖亢的朱雀啼鸣,青粿便已经通过她勾弄自己袍服下摆的纤细手指,猜出了她心思的大概。
“只是不知姑娘,要在兑泽脉找谁?”原本洁皙光滑的脸庞,泛起了一层略有粗糙摩挲感的病态雪白,青粿前后两天的精气神尚未补足,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补足了。
柔软的浅色薄唇颤动,柑笼伸出食指戳向头顶斜上方的那叠辉煌日冕,或许是觉得光明炽烈的阳晕,是远远比不上,皎洁弦月处在云雾朦胧时的,那一捧温柔月光的可人的,所以她就伸出另一手,将那些如世俗男人的眼神一般太过炙烈的光线,给轻缓地揉捏了一阵子。
唯有那清夜的一掬月光,方才形容那位将自己解救出来的清澈少年吧?
他眉眼间的,那仿佛源自于神祇府邸的空灵性,使人只能献上有着恭敬含义的“祗”字。
他轮廓上的,那宛若最温柔月光的朦胧感,到底该怎么形容呢?
不管怎样,不懂人类语言的自己,是形容不出那份美好感觉的,万分之一的。
唯有以这头顶斜上方的,为人类所推崇的大光明炙阳,来滥竽充数了。
“这炽烈的阳光,本该是属于大师兄——炽洪殇的味道。但是,经由姑娘这么一抚弄,却是和祗胧师兄很相像了。”刚刚低下头,仔细思索了好一阵子的青粿,倏然抬首微笑说到,但是他眼前哪里还有那个如火辉煌,却又若羽族轻盈的少女了。
唯有还残留在他记忆里,对那姑娘长袍后摆的惊鸿一瞥,能让他回味起惊艳的短暂时间——因为青粿还是记得那少女的服袍下摆,并非是洁白胜雪的无瑕,而是被已熄灭的火焰,给烧灼成了近若摇曳金鱼尾的裙摆形状,给熏染成了若真实火焰般缤纷多彩的渐变燃色!
转头再看,身后那临近此处苍海的,层层相叠的白石岩壁,那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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