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庚走到栏杆边,低头望望漆黑江面,也不知杜涵顺死了没。
江水很冷。
虚界冬季的雪极大,许多动物吃得饱饱,藏在洞里冬眠。然而人不会冬眠,两族交战不断。
司庚好几次被打得摔在结冰江上。运气好时,只会落在江面,倒霉起来,直接破了江面,掉进下方冰冷的水中。
水里比外面暖和些。可一上来,冷得站不稳,再次摔进水中。头一回不懂事,差点被敌军一刀给杀了,幸好战友赶到。
他叹了一声,“见你让我上船的份上,你若没死,就上来吧。”
凭空写了一个“光”字。
光字令。
夜色顿无,竟如同白天一般光亮,即使是远处江面,也一览无遗。
司庚双眼微微睁大。
离船十数丈远的江面,杜涵顺正双手搭着一根破木,半死不活漂浮着,肩部以下浸在江水中。
不管死了没,先弄上来再说。
他从船头拿了一根相当长的粗麻绳,朝杜涵顺使劲一甩。
套住了人,赶紧一拉。
拉不动。
捏了捏右手,好像能发力的只有左手。
右手最多能拿起根绳子。
这时忽然起了狂风,船竟不断向杜涵顺靠近,他不急着拉,等船即将碰到杜涵顺时,直接将后者拉上来。
亮光已经消失,恢复漆黑夜色。
杜涵顺还没死,只是身体冷得跟死人一样,至于中的毒,不过跟其他人一样的迷药。
只是胸前那一刀要命了。
“在江里待这么久,血都快流干了,你居然没”司庚查看杜涵顺的伤口,忽地手一僵,不寒而栗。
此人根本没有心。
他愣了许久。
一个没心脏的人居然能活着?还是通魂中境的修行者?果然鸿阳城怪人多,他居然有点想转舵回去,问问秦盼知不知道这事。
“你让我上船,我救你一命,你我两清。”
司庚忙活了一番,才勉强保住杜涵顺的性命。
累得横躺一旁,眼皮子无力垂下。清晨的微光落在他棱角微显的脸上,他才惊觉,好像已经天亮了。
不知在另一头接应刺客的人,会不会急躁不安?
一道熟悉的少女声音响起,司庚勉强睁大眼。原来是昨夜说要保护他的那位少女醒了。
少女:“你没事吧?”
司庚撑不住又闭着眼,但说话还是清楚的,“昨夜你倒了,那人跑来杀我,拿刀砍我,我只好用了噬元粉,往他双眼一洒。幸好把他杀了,不然死的是我,还有杜大人。”
“杜大人?”少女扭头看了旁边的杜涵顺,吓了一跳。
司庚:“杀死刺客后,恰好发现江面的杜大人,我只好拿绳子把他拉上来。昨晚没睡过,我睡会,其他人很快会醒的,你也去休息吧。”
司庚说着,眼皮子完全耷下,睡去了。
少女摘了身上的外衣,正好盖在司庚身上时,忽地发现——
司庚掌心有着很多细小血痕,都是新伤,尤其是左手。
少女记得昨晚司庚剥地瓜皮时,血痕还没有呢。
低头一看,有根粗麻绳放在一旁,靠近司庚那头还残留在些许血迹。
“用绳子拉人?那时候伤的?”
她盯着司庚那张白净的脸,竟不禁心疼。那张脸比她更白,却欠缺血色,她想起一种难听的形容。
有点像死人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又想起司庚的右手,“昨晚剥地瓜的时候,你用的是右手,怎么左手伤得那么厉害?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左撇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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