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措不及防,蓦地对上一对黑矅石般的深邃眸子,心里猛得一跳。那男子眉目清朗,气质温和,看似年纪不大,却有股经岁月打磨后沉淀出的沉稳气韵蕴含其中,如玉如竹,如琢如磨。
不知怎得,舍稚竟为自己的唐突感到不好意思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有意打断你的,我无意的,你你继续。”崖边那株满枝绯红的杏花树静静地投影在湛蓝的青冥背景下,宛如桃花源仙境一般,令人心神荡漾,顾盼流连。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淡淡一笑,却如朗月入怀。
“这我我是玄禹道君的弟子,须罗族南门的舍稚,这位道兄,可是来与我传道的?请问该如何称呼?”
那男子看着舍稚的眼睛道,“叫我缙云。”
“大师兄,快来看,咱们在这儿种上一株昼夜树可好?”
“小师弟这提议不错,将来待大师兄登上了帝君之位,我们三人还能在这树下共饮几杯,岂不妙哉?”
“你看,连翙兮师兄都同意了,大师兄,你就答应了吧,咱们三人一起将它种在大喜园内,也算是长留山三仙史共同做的另一件大事。”
“好吧,就你这点出息,不时时胸怀天下,只知道做这些小孩子家的事,小心师父罚你。”
“呵呵呵”青洛笑了,咯咯咯得笑着,却笑得越来越诡异,画面一转,自他掌心之中猛得窜出一团蓝色火焰,火花一动,瞬间将那株树苗吞个干净,他瞪眼看着昊阳,右手凌空一指,那团火焰又迅速朝他扑来!
“啊!”昊阳惊叫一声,猛然从榻上坐了起来。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不停喘着粗气,惊魂未定,最近他时常梦到五百多年前的往事,每次从梦中惊醒过来都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帝君,帝君,您没事吧?”殊胜殿的仙娥赶了过来,递过来一块绢帕,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是汗。刚才那梦,实在可怕。
“锦玉,我不是吩咐过,殿内不许围蓝色的幔帐吗!”昊阳怒道。他不是怕蓝色,只是惧烛火透过蓝色幔帐后形成的火光,透着那股子妖魅的蓝。
“锦玉知错了,这就撤了。”
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太晚了,明个儿再撤吧。”
昊阳帝君不胜其烦,起身走出殿外,如水银般的月光倾洒在他修长的身上,与他那披肩长发交织在一起,折射出熠熠的银光。昊阳拢了拢外衫,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那棵昼夜树上,五百多年了,树已挺拔云表,但当年植树的那三个人呢?
昊阳深深叹了一口气,对身边伺候着的锦玉仙娥道:“摆驾惜瑶殿。”
舍稚最近很闲,平日里最爱做的事便是听缙云在杏花树下吹箫,总觉得百听不厌似的,缙云吹一下午,她就可以听一下午,甚是美好。
缙云身边也有一名女子服侍,名唤青鸾,由于自在观不收留女子,所以青鸾只在山脚处用法术建了间屋子,每日清晨给缙云送些换洗的衣裳,做些吃食,无事时便立于一旁候着,从不滋扰缙云授课。
闲暇时,舍稚常常在心里想,缙云应该法术很高才对,要不然那了尘师兄见着他怎会如此恭敬有礼?但拿这话问缙云,他又不认,只道是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玄禹道君,虽然自己也有心拜道君为师,但他老人家却不收,仅以朋友相待,所以自己算不得舍稚名义上的师兄,她也不用太过拘礼。舍稚对这招倒很是受用,感觉缙云更亲切些。而他虽然样样都好,但双腿似乎患有顽疾,不良于行,常常走不了几步,便要稍事歇息,所以传道的地儿都是依着他来定。舍稚很喜欢缙云的课,总觉得他比那了尘师兄更懂得循循善诱,因才施教。所以每日清晨她必准时在老杏树下听他传道授业,午后打个小盹儿,待黄昏时分看暮色四合的天空披着幻紫流金的晚霞,听缙云吹奏那清耳悦心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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