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妖怪入眠,申空是抗拒的。
哪怕,那是一只雌性妖怪。
那只疯狂兔子,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本能的往申空怀里钻去,仿佛那里才是避风港湾。
黑暗中,疯狂兔子的神情迅速萎靡不振,昏昏欲睡,乖巧得像一只小兔子?
没狂化黑化妖魔化的小兔子。
一股温润如玉的触感,如潺溪般流淌,正所谓美玉养人,莫非这还是只玉兔?
申空心里很憋屈。
那种沐浴温泉的爽感依旧在,浑身每个细胞都在舒服的做着广播体操,画面很是喜感。
当然,若是能动弹的话,就更有喜感了。
申空就像老僧入定一样纹丝未动,任由小兔子在怀中梦呓,这货大概是梦见一望无垠的胡萝卜了吧,嘴角微微上扬。
这兔子,居然会笑?
忽然,阵阵奇妙的生物磁场冲天而起,宛若凝练的太极神图,阴阳共济。
光线千丝万缕,将一人一兔疯狂缠绕,间或还闪烁几枚神秘莫测的符文之光。
仿佛大梦一场。
身畔有破风的声音,就像在翱翔九天,有种自由的感觉,叫滑翔。
等等说好的翱翔九天呢,咋还一味的自由落体啊?
申空想呐喊,想嘶吼,然而束手无策。
他骇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化作一枚似玉非玉的神秘之物。
坠落,无声。
噗!
一只外出觅食的野兔轰然倒地。
待申空缓过神来,他已然夺舍野兔,橘色绒毛,血红眼眸,两颗雪白的大门牙正在啃着草根。
这入乡随俗得似乎有点太草率啊。
这时,半人高的草丛被人贼兮兮的拨开,一根根黑洞洞的枪口纷至沓来。
月色正朦胧,五个年轻人半蹲草丛,手持麻醉枪,嘴角挂着丰收的喜悦。
申空脑袋嗡嗡作响,一股令人窒息的危机感紧紧拽住心脏,毛骨悚然,满脸惊恐。
“别开枪,别开枪我是人类啊!”
言人语是不可能言人语的,申空只能凄厉的吱吱呜呜,喉咙就像烧开水一样呼呼作响,像是不甘的控诉,又像是徒劳的祈祷。
“快动手,别叫这只野兔逃了!”
噗,噗,噗
五支麻醉针破空而来,申空试图跳跃腾挪,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倏一转身,小屁屁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
酸麻乏力,刺痛钻心,原来被麻醉针射中是这种滋味?
太煎熬了。
“射中了,射中了”
蛰伏在草丛中的年轻人欢呼雀跃,铿锵有力的步伐越来越近,有人甚至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关于野兔的花式烹饪法。
就这么结束了吗?
太憋屈了啊!
眼帘越发的沉重,视野在不断模糊,神志在不断摇曳,申空不甘且愤怒,一抹眼泪竟夺眶而出。
怎能放弃轻言?
年轻人近在咫尺了,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如泰山压顶般落下,一切都结束了吗?
并没有。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诡秘事件悄然而至,只见那些年轻人正目光呆滞的纷纷举起麻醉枪,机械且僵硬的瞄准对方。
噗,噗,噗
麻醉针纷飞,直至囊中羞涩,再也掏不出一根麻醉针。
此地不宜久留,申空拖着愈加迟缓笨重的躯壳,试图寻觅一处藏身之所。
一处凌乱的石堆,石头间隙尚有余地,冥冥之中似乎有根绳索在不断牵引,他豁出性命了。
刨啊刨,石缝越刨越深,忽然漆黑的洞穴里闪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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