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艾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爸爸的小公司开业了。虽然才两间办公室,三个员工,但他每天上班都会穿上西装,梳好发型,擦亮皮鞋,就像以前的“许总”一样。
天气再冷,他也不会穿着油腻腻的羽绒服,蓬头垢面地出门。
也许爸爸的烦心事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多,许艾想。
也许他不是成了个怪老头,他只是心情不好。
“前个月倒是有个朋友来看他,他还高高兴兴地拉着人出门吃饭去可惜朋友走了,又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老爷爷说。
许艾“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然后钥匙配完了,许艾谢了老爷爷,就去附近小饭店吃了个饭。饭后,她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和清扫工具,大包小包地提回家里。
这房子一共才四五十个平方,打扫起来应该不难。
先从阳台开始,然后是主卧,再然后是客厅几个房间里的东西全都该扔的扔,该收的收;许艾挽着袖子爬高摸低,在寒冬腊月里干出一头大汗。
幸好哥哥和自己的房间都保持得很好,只要擦擦灰就行了,许艾喘着气,望着收拾出来的垃圾山这样想到。
爸爸那堆脏衣服被她戴着手套收到一边,分批地丢进洗衣机里。
她搞卫生的时候,叶负雪来了个电话,问她到了没有。许艾说到家了,家里没事,正在大扫除。叶负雪便笑笑,说了声“别累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这两天吧,”许艾说,“等买好车票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两人又说了几句,叶负雪说问叔叔好,许艾说知道了,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
把家里的卫生搞完,给爸爸买点年货,然后就回叶家去——许艾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她暂时也不是很想理叶负雪,但和爸爸这边比较一下还是回去吧。
然后她放下手机,抬头一看,发现爸爸卧室的柜子顶上结了一大片蛛网。许艾叹了口气,找来晾衣叉,把鸡毛掸子捆在上面,踩着椅子去掸。
蜘蛛网一下子就被掸掉了,许艾刚要从椅子上下来,突然有一片黑影从她眼角闪过。她下意识地要扭头去看,脚下跟着一晃,整个人踩着椅子要摔下去。
许艾赶紧朝前一扑,正好扑在柜子上,脚下的椅子歪歪扭扭的一阵摇摆,她好不容易才把它踩稳了,重新站好。
然后她顺势一瞥眼,看到柜子顶上放着一个盒子。
照道理讲,这不是什么太起眼的东西,但被特地放在这么高,这么难以发现的地方——就有些可疑起来了。
许艾看了看手机——下午3点,离公司下班应该还有一会儿工夫。
她在椅子上稳住身体,然后伸手取下了那个盒子。盒子掂起来很重,盖子上大概积了十年的灰。
许艾捧着盒子从椅子上下来,把盒子小心地放在地板上。她又看了看手机——确切时间是下午3点17分。
许艾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本旧影集。
她觉得有些奇怪,家里的旧照片放在哪儿,她很清楚;难道还有她没见过的别的照片?
许艾把影集翻开,发现里面都是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二十几岁的爸爸高大俊逸,妈妈亭亭玉立,两人身上是当时流行的打扮,他们在海边,在桥上,在公园里,在咖啡厅在明媚的阳光下,在旁人的注视中,露出令人艳羡的幸福的微笑。
即使现在看来,这些照片也完全能上时尚杂志的怀旧专题。
爸爸年轻时候确实是个配得上妈妈的美男子——即使现在,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邋里邋遢的倔老头。
许艾又往后翻去,发现影集里不只是爸爸妈妈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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