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行礼道:“许公子。”
谢蘅挑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昨天路过府衙碰到了个人,因着眼熟,就让奴才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人是常文浩。”许世隽走近,站到谢蘅的身边,继续说道,“今儿好好想了想,才记起来是在红袖馆碰到过他。”
他那晚喝酒喝得上头,半夜口渴,又想小解,左右都唤不来守夜服侍的奴才,自个儿就从床上爬起来,去楼廊中唤人。
就在那时候,他碰到了常文浩。许世隽瞧他装束普通,就以为是馆里杂役小厮,吩咐他去添壶热水来。
常文浩敬着声上前,还要扶他到翠玉轩中去。
许世隽昏昏沉沉地都要进去了,他那去出恭的奴才及时赶回来,忙上前扶住他,疑惑地问常文浩是谁。常文浩一时紧张,胡乱搪塞了几句,灰溜溜地就跑走了。
许世隽到底也没进到翠玉轩里头,而是回到原本的阁子里继续睡下。
他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巧灵。
巧灵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两人,不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子已经从眼眶中滑落,汇在下巴尖儿,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破被子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不是……不可能……不可能……”
谢蘅将罗扇递给回青,回青接下,缓缓地送着风。她见谢蘅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头誊抄着当夜红袖馆出入宾客的名单。
“信不信由你。”谢蘅按到巧灵的膝上,长眸望住她,道,“巧灵,你听清了,我谢蘅很少做好事,是祖师爷保佑你,托梦给我。我破例帮你这一次,也唯这一次。”
巧灵颤颤巍巍地将纸捏起来,手里颤得厉害。
谢蘅按住她发颤的手,一字一句地承诺道:“在刑部批复下达之前,同吴府尹讲出真相。到时我会亲自为你写一张状纸,保你无罪出狱。”
即便是周通和封坤,甚至诉讼司的任何一人都不敢轻易说出保人无罪出狱的话,只有谢蘅敢说。
许世隽怔上片刻,望着目光灼人的谢蘅,一时竟似痴了。
谢蘅义尽至此,余下诸事就看巧灵的抉择。
一行人出了牢狱,路上,许世隽问谢蘅:“你怎么知道当夜常文浩也在?”
“诓她的,想让巧灵说出真相而已。”谢蘅轻描淡写地说,“没想到却是真的。”
“嗐!”许世隽暗暗咬牙道,“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谢蘅瞧着他摇头直笑,又道是出来的时间长了,便要打道回府。
许世隽忙唤住她,想要留她说几句话。
回青眼观鼻、鼻观心,躬身往后退了三丈。
许世隽还未开口,却是谢蘅先将他打量了一遍,见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估计回去后没吃上苦头,笑道:“许伯父没难为你么?”
许世隽弯着眼睛,模样更是俊了,笑道:“有你在,我爹哪里还会难为我?上次你那么一说,我爹也晓得自个儿理亏,非但没有再打我,还说我终于长了回志气,总不像从前一样混账了。母亲她听了也很欣慰,连几位姊妹都不再拿我当小孩儿看了。”
“成,以后也安分些,少惹事。”谢蘅抿笑道,“我晓得你不爱读书,但人肚子里不能没有点儿墨水。就像这次,如果你在公堂上教吴行知问住了话,可不就哑巴吃黄连了么?就算不为求取功名,多读些书总不会害了你。”
许世隽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指,哼唧了几声,点头道:“我往后都听你的。”
“我这便回府了。你方才想跟我说甚么?”
许世隽脸红起来。
本是鼓足了勇气要同谢蘅讲明心意的,可听她这一番话,又甚为羞赧和惭愧。
他往前活得荒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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