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盖在姜卫东的身上,潮红的脸色褪去,换成了苍白。
仇剑盯着依旧紧闭着双眼,一个小时以前还在大喊着“热c热c热”的姜卫东,现在却紧紧的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的一个劲的嚷嚷着“冷冷冷。”“二哥,”仇剑嘴里带着哭腔,“五哥他他不会有事吧?”
钱乙钧拍着仇剑的肩膀,低声安慰着,“老五没事,医生不是说了吗,高烧反复就是这个样子。”
“这都多久了,”仇剑用手摸了摸姜卫东的额头,“啊,又发烧了!”
“别愣着了,”钱乙钧瞪了一眼快要哭鼻子的仇剑,“快去端盆冷水来,再给他冷敷。”
独自一个人走进莽莽的大山,高耸入云的树木遮天蔽日,灰蒙蒙的雾气溢满了树林内的每一个空间,姜卫东奋力挥动双手,意图赶走缠绕在身边的黑雾,只是被双手驱赶掉的黑雾刚刚远离,别处的黑雾迅速补充过来,又将身体包了个严严实实。就像盲人行走在黑夜,姜卫东迫切想要冲出这片大山中的丛林,双臂伸展开来,向前摸索着,脚步踉踉跄跄,不知名的荆棘将一双小腿刺的血肉模糊,却是浑然不觉,只知道走啊走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驱使着身体不断前行。
黑雾中的姜卫东忽然仰天一跤摔倒,原来是一棵干枯的大树横挡在了前面,只顾着双手探查齐胸高的位置有没有障碍,那棵大树横卧的高度仅仅稍稍高过小腹,身体撞上去,一下反弹过来。我的应变能力这么差了吗?绝望的闭着眼,极度的失落充满了姜卫东的内心,头脑一瞬间变得空白,无边的黑雾就像沼泽地内的淤泥,变得粘稠起来,又好像黑漆一样,反复在身体上一道道,一层层的涂抹。
极度的压抑感让姜卫东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脏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寂静的丛林中心跳的声音就像擂响的战鼓,震荡在耳边。姜卫东猛地睁开了双眼,黑雾虽大,却没能阻挡住太阳的光线,阳光透过浓密的黑雾,在丛林上方折射,呈现出一片银白的天地。我要到高处去,摆脱这该死的浓雾,姜卫东将拳头攥紧,一跃而起,头顶忽然一阵剧疼,再次仰天摔倒在地。
明明刚才齐腰高的那棵枯树,怎么会变得这么高了?摩挲着头顶险险鼓起大包的地方,让姜卫东莫名其妙,慢慢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才能够得着那棵枯树,“谁在耍我?!给老子出来!”姜卫东用足力气,对着浓雾深处高声大叫。
“嘻嘻”c“哈哈”c“嘿嘿”c“嘎嘎”c
寂静的丛林内发出各种声调的笑声,似乎在嘲笑这个陷入迷途的羔羊,姜卫东好强的性子这个时候展露无遗,缓缓摆动双手,凝聚全身的气力,内息在意识的召唤下,宛如放开闸门的洪水一般,顺着经脉澎湃而行。四周的笑声就像夏天的知了,此起彼伏,无限的聒噪。
默念了一遍静心咒,姜卫东双手掐诀,出声念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急急如律令。念罢,手指一翻,一张书满了道符的黄表纸,对着笑声最大的地方扔了出去,黄表纸飞到半空,失去了踪影。四下里的笑声也突然绝迹,周围又恢复了那种可拍的安静。
暗中沾沾自喜的姜卫东心中的喜悦还没有超过三分钟,“嘭”,一团火光炸裂开来,溅的到处都是,地面上铺满了枯草树叶,火星落下,迅速被点燃,浓雾被火光驱散,却把姜卫东包围在中间。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丛林中星星点点的小火堆在风势的协助下,连成了一片,滚滚浓烟,熊熊火光,围绕着姜卫东的身体,燃烧的越来越大。
热浪前仆后继的滚滚涌来,姜卫东觉得身体就像被架起来烧烤的山羊,灼热的难受,口中干裂的比沙漠中的黄沙好不了多少,嗓子嘶哑的发不出声调,只能拼命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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