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明惴惴不安地问:刚才在大厅里见到了什么?
四个铜人。赵老头如实回答。
四个铜人?王法明不明白四个铜人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肚中小鬼造反的问题,在林管所的几天,一星半点的肉也不曾见过一块,这饿的已是前胸贴后背。然而见他们慎而慎之,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老头虽说在枪林弹雨里走过,死人堆里爬过,凶险的场面见得多了。但是这一路见到的情景让他完全摸不着边儿,一会是“乱葬岗”,一会是废园。说害怕吧?也不知道害怕的是什么,正因为害怕的景象无法具体化,一颗心反而七上八下,更加莫名的害怕。
四人都把目光投下院墙东端的那条甬道,后院中可能设有厨房,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灶台c炊具还有热气腾腾的饭菜。但是这条甬路却折向大厅墙院之后,切断了众人的幻想,并且投射在路上的摇晃影像,又在各自心中呈现出不同联想的画面。
庄里人会不会沿着这条甬道从后院撤离走了?这是个很乐观的想法,如果能确认这庄里住的是人,那么按人的逻辑来思考,就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在险境下,一般的人想法都不会太乐观。我们恐惧的往往不是事物呈现的状态,而是恐惧于内心所营造的事物状态。
道路就在脚下,只要有人带头,大伙儿就会一拥而上。但这一步很关键,先行者要么成为别人的垫脚石,烙上傻子的耻印;要么被人奉为英明神武的智者,顶礼膜拜。所谓“富贵险中求”,“至死地而后生”,除却胆识,其实运气也占了很大的成分。
王法明跃跃欲试,但终是没迈出那一步,反是赵老头一马当先,再次冲向前。而张余二人又抢了先,把王法明甩在身后垫背。
甬道拐角处是一棵高大的槐树,树下竖着一块无字石碑,不知有何意义。石碑正对处是三间庭院,相处十数米远近。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两旁,相对立有六座古式灯塔,泛着蓝色的火焰。
古树,古色古香的灯塔与庭院,杂揉着柔和的月色,这种色调和氛围,很适合文士雅谈,情侣幽会。然而四人却觉得周身阴寒。假如他们身处在熟悉的场景里,自是无所顾忌。因为眼前的建筑风格超出了他们的经验认知范畴。
庭院楼台亭阁保存的相当完整,颇具巍峨之势,一如深山古刹。一庄之内,前屋后院竟有天壤之别,四人立在阶前惊疑不已。赵老头大着胆子打开了一扇门,一片火光即如野兽般冲了出来。
四人来不及避让,便已震惊当场。屋内灯火辉煌,满目都是灵位,每块灵位前都点着一支蜡烛,闪耀着蓝色的火焰。
奇怪的是灵位并未刻字。一块块漆黑的木牌悄立在那,整齐有序,虽也有一种肃穆庄严的姿态,但没有惯见的某某之灵位的字样,加之灯火通明,四人并未在心理上感受到威慑与压迫之力,惊恐稍瞬即逝。
在我们的文化里,一般是将家族的先祖供奉在祠堂。先祖都是神,而神慈爱光明,其使命是保佑家族兴旺,延绵长存。所以祠堂并不可怕,可怕是那些超渡无望的孤魂野鬼。
这间房屋看起来应该就是这样一个祠堂,只要不亵渎神明,给以应有的恭敬即可相安无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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