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才接下郑永然,忽然觉得头上风声不对。
仰面一瞧,就见漫天波涛,如同天河倒悬一般。
这可给他乐懵圈了,之前还以为龙行云法力有限,现在看来人家是深藏不露啊,就这水势,怕是四海龙王亲来也不过如此了。
最重要的,柳随风看出这条老龙很正经了。没有得到雨部谕旨,他并没有擅自降雨。
虽然祭出了雨器,可是这水只是用来对付旱魃。这说明龙行云规矩正派,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靠谱。
这么正经的龙让他遇见,还结个善缘,着实是福缘不浅!
美滋滋的按下云头,将郑永然妥善放在了一株干涸而死的大树下。
柳随风还有些惋惜的拍了拍树干:“老榆,你终究是没能熬过这一劫呀!没办法亲眼见见龙行云大人神威如狱了。待他击杀掉那旱魃,也算是为你报仇了。这是他的徒儿,你且好生照顾着。”
这话说的一点儿营养都没有,这老榆树已然枯死,还怎么听他说什么了?
柳随风也只是随口感慨一下,这老榆树跟他属于神交的同修。
有一年雷神路过,这老榆树气机交感之下被点开了神智,懂得了修行,只是好景不长,还没等修出保命的法术,这和风镇便遭了旱灾,它终究是没挺过去。这让柳随风颇为遗憾。
安置妥当郑永然,他一跺脚,重新驾起云头,飞入了茫茫天水之中。
能不能帮上忙姑且不说,他先饮个饱再说!
可这一进去,老头立刻发现不对劲儿了。虽说这水是水,碧波万顷,可味道却不对劲儿呢?寒凉的让他这草木之身都直打摆子,而且心神大乱,让他打树根儿底下有一股子莫名的恐惧。
“怨气!”
柳随风慢了半拍的想到了这个!
这如有实质的波涛居然全都是怨气所化!
难怪这么心惊肉跳!
柳随风掉头想走,却不料身子刚冲出一半儿,这怨气汪洋之中便伸出无数透明的爪子,将他死死薅住,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给他拖了回去。
他心说不好,这要是在里面被困住,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可他明白,以如此威势来对抗旱魃,龙行云那是赢定了。
就怕这声势太浩大,没留神他也被困住,那可就惨了。
想到此处,柳随风不得不放下面子,不顾身份的大叫“救命”。
龙行云早就发现这老头自己作死的钻进了血海之中,他有意戏耍他一下,故意装作听不见,聚精会神的操控血海来对抗旱魃。
环儿仗着自己赤地焦土的本领丝毫不惯着他放出来的是血海还是冰河,眼见水势越来越大,她终于发威了。
一声怒吼,环儿身上腾起火焰,哪怕是在血海之中依旧熊熊燃烧。
灼热的高温将血海之水蒸发,天空顿时弥漫起了大雾。
满天星斗都被大雾遮掩,鸟兽噤声,夏虫都不敢聒噪了。
老百姓虽说没有动物那么敏锐的感知,可是莫名而来的心慌也让他们觉得好似大难临头。
郑尚方眉头皱得如同铁疙瘩一般,他一直盯着小殇山方向,眼看那边风云变色,他心中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儿孙,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净手焚香,沐浴更衣,他孤身一人前往了他们郑家最隐秘之地。
绕过假山,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地洞前面,恭敬的摆好供品,郑尚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头磕下,毕恭毕敬的说道:“郑家不肖子孙尚方求见太爷爷,惊扰法驾,求太爷爷恕罪!”
如是磕了三个头,说了三遍,地洞之中“噗”的一声,腾起一阵白烟,紧接着,便有一个声音传出来:“谁吵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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