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空飘着雨丝,渐渐绵密。
眼看着聂印要向邱寒渡追过去,秀妃娘娘叹口气:“印儿,时辰耽误不得!”声音不大,却足够力量绊住聂印的脚步。
终究,死人比活人更重要,活人还有的是时间去解释,去讨好,而对于死去的人來说,一切都已成云烟。
聂印在雨中,顿住了脚步,眼睁睁地望着远处那一抹白色纤影,渐行渐远,他怅然若失,低低地说了一句:“寒渡,我沒有怪你!”
秀妃娘娘已轻盈地走至他身后,柔声道:“印儿,走吧!是母妃不好,在凤喜这件事上,心太急,一心只想替凤喜报仇”
聂印再望了一眼邱寒渡消失的那个方向,骤然转身,一语不发朝送葬队伍大步走去。
躲在树后的邱寒渡,泪眼迷离,模糊的又何止是少年的背影
直到送葬的队伍,出了印王府,她仍在树下默默遥望,面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眸光一点一点黯了下去,天空是灰暗的颜色。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
除了悠然吹过的秋风和绵绵细雨是真的,也许,少年的情怀也是真的罢。
一把伞从头顶撑了过來。
她沒扭头,只是清冷地道一句:“谢谢!”
“秋日寒凉,请王妃保重身体!”跟她一样清冷的声音,那是袁宛央。
“不是王妃了!”她淡淡的,不露痕迹地抹了一把眼泪,扭过头,唇角微弯:“冬阳好些了吗?走,我们去看看!”
袁宛央点点头,撑着伞,自己的肩头大部分都露在外面。
邱寒渡去看过袁冬阳后,临别之时,对袁宛央道:“保重!”
袁宛央深深一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王妃要去哪儿!”忽然有些心慌,那像是一片安宁被打破了。
邱寒渡莞尔一笑,仰头看了看细密的雨丝:“海阔天空,哪儿不能去!”说完,洒脱地冲向雨中。
她回到自己的别院,开始收拾行囊,算起來,她还真沒什么好收拾的,一件衬衫,皮质衣裤,那是真正属于她的,还有那把精巧的手枪,也是属于她的。
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但有些东西,必须带走,比如少年给她准备的药,好几个瓶里,装的全是,她苦笑,离了少年的日子,还真惨。
打开首饰盒,金光闪闪。
她拿出那支蓝茵茵的簪子,左看右看,插在头上照了照铜镜,仿佛看见那一片蓝茵茵的湖泊,一个树妖一般的女人,一个山林一般的男人如果他们在那儿生老病死,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她颓然取下簪子,重新放回首饰盒里,有些东西不属于她,又何必留恋。
她高高扎了个马尾,沒有束发冠,干净,利落,她换上一套男式衫袍,仍是山林墨色,少年最喜欢的颜色,她腰缠玉带,换上军靴。
再环视一眼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古色古香,奢侈华美,红帐中,有少年的气息何止红帐,这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少年赖皮又顽皮的欢声笑语。
他的,还有她的气息交织,别样的芳香。
不舍,难舍,却又不得不舍。
邱寒渡心一横,拎着包袱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一出门就傻眼了,一个大院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们,抹的抹眼泪,喊的喊“王妃别走”。
她蓦地笑起來,灿如山花:“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妃,啊!以前也不是呢?都起吧别在这哭了,本姑娘还沒死!”
采华无奈地上前,低眉垂目:“王妃是否怪责采华!”
“我怪你做什么?你也不过是说了实情而已,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恐怕很快,你们就要迎來新的王妃了,你们要沒事,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