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晚亥时,安陵的街头略显冷清,路上行人趁着夜里寒气还未加重,纷纷小跑赶回家中,只有若干夜宵摊点还在坚持营业。
卫松疾和苏镜缓缓在街中的雾气中穿梭,两人言语较之方才少了许多,略显冷清。卫松疾这才发现苏镜原来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善于言谈,好静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大概深闺中的女子都是像她这个样子吧!想到这里,卫松疾稍许感到些失落,兴致也顿时减了几分。
他暗中瞅了瞅苏镜,见她神情平和,脸色在寒雾的浸润下略显苍白,关心地说了句:“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苏镜轻轻“嗯”了声,跟随他来到一个位于闹市角落,不太起眼的茶点铺前。店铺老板老远便瞧见卫松疾的身影,喜出望外出来迎接道:“大人,你来啦,还是老样子么?”
卫松疾看了看一旁的苏镜,笑道:“苏姑娘可还有食欲?”
苏镜微笑着推辞:“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卫大哥你若饿了,只用管好自己的肚子便可,无须在乎镜儿。”
卫松疾叹道:“如此便可惜了这位师傅了,他云吞面的手艺可是天下一绝。”他招手示意老板给自己上了一碗云吞面,也同时也为苏镜准备了一壶热茶。
苏镜拣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边沏茶边好奇问道:“你和这里的老板似乎很熟。”
卫松疾点头笑道:“当然,我几乎每天都会准时来到这家店铺,这里的云吞面的味道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所衷爱的云吞面,在这里我可以找到许多孩童时代的回忆。记得那个时候,我经常会和你哥哥,小吟,还有松雪四个人,逢年过节聚在一起吃云吞面,那种温馨情景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唉,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云吞面的味道没变,但许多东西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连连叹气,仿佛在现实和回忆之间显得十分纠结。
苏镜轻呷了一杯茶,面色浮现出淡淡的悲伤与失落:“我和哥哥还有吟儿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五岁的时候便已分开了。母亲带着我改嫁到江南一个显赫的家族,从此衣食无忧,但却与哥哥和弟弟他们断了音讯。直到三年前才寻得他们下落,知道哥哥成了东吴的一位大将军,而吟儿却已经不在人世了。”说到这里,泪水便不禁从她眼眶缓缓溢出。
“说到小吟,”卫松疾眼神浮现一丝哀恸,“算算看也离开我们已十年。那个时候我们都为义父所收养,自小便吃住在一起,共同接受了各种文武流派的熏陶,感情甚笃。小吟在我们这些人之中资质本是最好,可惜那一年他患了一场大病,从此后身体便日渐虚弱,已经不能再和我们一起习武了,只能无奈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们舞刀弄墨和嬉戏玩耍,直到出事一天”
卫松疾说到这里鼻子发酸,“我们那时候年少无知,欺负他与世无争的性子,都很喜欢捉弄他,可是他却从来不曾介意过他是我这辈子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苏镜点头如有所思道:“我曾听哥哥提起过,吟儿生平最敬重的人便是你和哥哥,我想无论你做错什么,他都不会怪你的,所以,吟儿的死你也无须太过自责”
卫松疾苦笑一声:“无须太过自责?哈哈,说的轻松,我哪一天不在责备自己!若非我当初的一句玩笑话,小吟也不会独自一个人跑到深山中而惨遭野兽分食。从那天起,我便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他说完,不禁又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看似开怀自在,却听得得揪人心扉。
苏镜心中顿时恍然:原来眼前这个男人还对过去的那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苏吟的死甚至导致他以后性情的重大转变。苏镜见他神情恍惚,知道他心中难受至极,便不再继续询问。她转身把老板叫至跟前,笑容宛若春风道:“可以也给我来一碗云吞面么,要和他的一模一样。”
卫松疾惊奇道:“你不是没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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