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枫树下,凝神倾听。初时听之不懂,渐渐地,也听出了弦上所发之意。曲调渐转繁复,犹如两人由和睦变成大吵。曲子所传之意,竟大有乐极生悲之感。
但听得曲调忽然转高c转细。仿佛那浪漫之意戛然而止。如雏凤失去了凰鸟,少女与那爱侣大吵之后,终于分手。
曲调渐渐转变,变得烦乱,变得无序。突然,只听得‘铮’的一声巨响,琴弦断了一根,琴声跟着止歇。
萧爻如大梦初醒,不觉叹了口气。心道:“此人所奏的曲子,先前尽是欢愉之音,由欢愉而转浪漫。之后便转得繁复无比,后来的几个调子,尽是忧思之意。这人莫非就是李药香?我在她家里住了几天,至少也该与她打个招呼。”正要走出。忽见身材矮胖的人自侧面走了过来。萧爻忙收回脚步,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药罐子。
药罐子走到屋子前。说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药妈,我又吵到你了。”
萧爻心道:“这人果然是李药香了。”却听药罐子叹了口气。说道:“吵到我,那也不要紧。只是这首《凤求凰》的曲子,十分难炼,你不该这么折磨自己。”
萧爻心道:“她为何称药罐子做药妈?”只听李药香说道:“我也不是折磨自己,药妈,你可有那人的消息吗?”
药罐子说道:“你硬是还放不下那畜那人吗?”屋子里却没了声息。只听药罐子说道:“小姐,他既然无情无义,你也不必再为他苦等。我心中倒是有一位少年英侠,就是白天跟你说过的,你还医过他的伤。此人性格豪迈,襟怀广阔,是个至诚的君子。小姐,你不妨就。”却听李药香说道:“药妈,你别再说了。”语音中,似有几分不快。李药香说道:“药妈,我请你打听消息,现在有点眉目了没有?”
药罐子说道:“我听人说,有人在南京城内见过那人,听说他两个月前,就做了捕快。”李药香问道:“他在南京?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语音中,尽是惊喜之意。
药罐子说道:“他来南京已经两个月了,也不来看看你。你却这么记挂着他。”李药香却说道:“他做了捕快,必定事物繁忙。一时抽不开身,来来看我。却不知这三年来,他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去科考,反而做了捕快。不过,做了捕快,也是不错的。”最后几句,却说得很是细柔,仿佛是在自语。
药罐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处处为他着想,哎。”李药香却说道:“要妈,你去睡吧。”
药罐子说道:“小姐,那你也早点安息。”李药香应了一声。药罐子转身回到侧面的房屋里。
萧爻心道:“这李小姐想念一个人,竟想了三年。她们说的那人,想必就是温温不仁厚了。”
却听李药香说道:“佳客既已到来,何不移步进屋叙话。”萧爻心中一怔:“她怎么知道我来了?”当下从枫树后面走了出来。走到李药香的屋子前。萧爻抱拳说道:“在下萧爻。前些日子,在秦淮河边,与歹毒搏斗,虽然将恶徒击败,自己却也伤痕累累。昏昏沉沉之中,竟然来到小姐家里。蒙小姐大施仙术,治好在下所受的外伤,实在感激不尽。”却听李药香说道:“门未上杈。”
萧爻脸上一红:“人家叫我进屋叙话,我却在这屋外唠叨半天,这次却会错意了。”便伸手推门。进门一看,只见李药香正身端坐,正望着自己。萧爻与她打了个照面,见她肤色白皙,犹如凝脂。细细一看,她长了一张樱桃素嘴,两片柳叶眉。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忧思之意。在她身前,便是一把瑶琴,七弦断了一弦。
李药香说道:“想必你就是药妈口中的至诚君子了。”萧爻说道:“在下乃是一糊涂之人,君子二字,实在受之有愧。”李药香听他措辞有礼,不知为何,脸上竟有了几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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