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心道:“《凤求凰》这首曲子,该是交情通意心和谐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结为伉俪后,白首不相离。可是你与温仁厚,却至今未能如愿。你所奏之曲,前面的调子和谐而欢愉。到了后面,就变得烦乱,变得无序。她先前说高估了她,便是她运气不佳之故了。”想着先前听到的曲子,看着那跟断了的琴弦。萧爻又想:“定是你与温仁厚未能如愿携手,反受离别之痛,天各一方。你所奏的《凤求凰》便是你的心音。曲子的末尾本该是和谐的,但你与温仁厚既没个了局。奏到后面,你的心音里有的只是离别,与《凤求凰》的本意违背了,心烦意乱之下,便绷断了琴弦。”
想到此处,对李药香忽然生出了同情之念。见她低眉颔首,丝毫不似神医该有的风范。萧爻但觉眼前所见的,是她作为女子,该有的本来面貌。说道:“你既对温温兄如此痴情,足见你是个深情的人。”
李药香幽幽的说道:“深情又有何用?我等了三年,到头来,只怕也是竹篮打水。”
萧爻说道:“在下听泰岳四侠说过,姑娘有一个‘不死不救’的雅号。这外号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不知是姑娘自诩,还是他人胡赖。”
李药香道:“外号当然是自封的。我的外号怎么就不近人情了”
萧爻说道:“依在下猜想,按着‘不死不救’的规矩来行医。那些求姑娘医治的,若非将死而不死之人,姑娘便不予施救。”李药香说道:“规矩就是这样。”
萧爻身上种了玄阴指力,这几天来,都有发作。每次伤发之时,冷热交攻,他饱受内伤的折磨。由此及彼,对病人病发之时,所受的痛楚,竟似深有体会一般。萧爻缓缓说道:“然而一个人由起病,到病情恶化,再转到将死未死。其间必要经受常人万难忍受的痛楚。姑娘既为医术名家之后,治病救人,应以减轻病人的痛楚为要。该在病未发起时,给人预防。病发之时,及时施救。这样,方对得起医术名家这四个字。要是非得等到病人生命垂危之际,才出手相救,未免有伤医德。”
李药香说道:“你说的,是寻常医生。我既是神医,岂能与之苟同?”
萧爻问道:“那么,姑娘要救一个人,便非等到那人受尽痛楚,尝尽煎熬,拖到将死之时,才肯出手救治?”
李药香见他话中大有诘责之意,若非萧爻先时与她说了些笑话的。如此诘难于她,她此时心头不快,必定非发火不可。李药香有些着恼。问道:“你可知道,我起这个外号,是为了什么?”
萧爻见她脸上,大有忿忿不平之色。心道:“她给自己取这个‘不死不救’的绰号,必定有难言之隐。我不问清楚,就来责难于她,却是不分青红皂白了。”便问道:“敢问姑娘,你取这个‘不死不救’的绰号,有什么格外的寓意吗?”
李药香说道:“我为什么要叫不死不救?你说得对,不死不救。就是要病人,由病发,到病情恶化,到药石不济,再到将死而不得死,我才出手施救。我故意要病人等,让他们由小病等到将死不死的时候,我才出手解救。”萧爻听到这话,顿时怔住。心道:“你是神医,病人生病,等着你医治,如同久旱之后,祈盼甘霖降落。可你不顾别人的难受,丝毫不以别人所受的痛楚为意。你既如此无情,你是死是活,又指望谁来同情你。”
萧爻只感到心中大为不平。庸医杀人,乃是医术不济,但始终怀有救人之念。李药香却是能医而不施救,说是不死不救,直如见死不救。相比之下,反觉得庸医也比李药香更有医德。
李药香忽然冷笑了一下。说道:“你说得对,从病发到病危,再到将死不死,其间必饱受病魔的折磨。可我就是要让那些来求我医治的人一直等待。我看到有人久久的等待,心里就高兴了。我知道我这么做,确实很不近人情,简直是见死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