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难移,本性难移的同时,敌人也是难移的。
落溪趴在严璟身上得意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道:“你的伤好点了没?能压吗?”
严璟唇角再次扬起,“能压,不能撞。”
“人家什么时候撞你了,又不是牛。”落溪撇了嘴,确还是趴在了他胸口,没有撞,且将重心放在他肩头。
“那你愿意小亭去住吗?”严璟再次问。
落溪这时抬头看他时,眼睛已是瞪着了,“我有那么刻薄吗?有那么狠心吗?还是你觉得我就是戏里那些在冬天天上飘雪时把弟妹赶出去捡柴的恶嫂嫂?”
“没有,只是问问。”严璟似是承认错误。
“哼!”落溪伸手在他下巴上拈了根短短的胡茬,用力一扯,满意地看见他皱了皱眉。
“活该!”满意了,落溪便再次躺了下来。活该,让他作出这一番憔悴样,看得她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严璟揽住她,盯着顶帐看了许久,慢慢说道:“当年,我也是这样被我爹气走的,也说,再也不回来。”
“那个时候不懂,直到现在才明白,爹对我们,甚实与娘是一样疼爱的,只是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从不肯将心底的疼爱说出来。小亭以为爹是和外人一样瞧不起她,笑话她,其实他是疼她,是气她,疼自己最小的女儿遇了这样的事c受了这样的冷眼,气她的傻c她的痴,气她不懂事地毁了自己的一生。”
“也许,并不是一生,也许去了京城,她能碰到给她新的生命的人。”落溪对严璟说。曾经,她也以为嫁给严璟,她此生就毁了,也以为此生此世,除了子楠,她再不会喜欢第二个人了。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的,特别是十五岁时以为的事。
严璟果然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她果然是睡太多了,一直睡不着。也许,也是开心的。严璟这个傻子,刚刚迷迷糊糊,说了句很好听的算是情话的话。她能确定他是迷迷糊糊的,因为清醒时他是绝对不会说这么好听的话的,他说,“当年要不是爹的阻止,我就不会负气离家,远赴京城了,要不是到了京城,也不会遇见你。因此而离家十多年,却也不敢说后悔。”
遗憾的事,只此这句,并没有多的,再后来他就睡着了。
落溪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将身体又往他靠了靠。
船行十来天,终至京城。
回府,歇一口气,然后准备去寿熙宫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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