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新的使命(第1/3页)  壹抔黄土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隐隐的一阵鸡叫声,从邵家洼方向传来,传进潮湿幽暗的地窖里,已到拂晓时分了。从半夜就刮起的东北风,仍在施展着它的无穷威力。地窖里也时有“嗖嗖”“沙沙”的声响,那是掠过地窖顶子的风鸣之声,以往偶尔听到的蟋蟀的鸣叫,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盏开始时间若明若暗的豆油灯,燃尽了原本就少的可怜的豆油,早就熄灭了。虽已拂晓,地窖里仍是黑咕隆咚地,就像传说里的冥界一般。

    这一夜,陆风和李全忠谁也没睡,谁也没想睡。坐一会儿,卧一会儿,脚冷了揪过被子盖盖,手冷了两手搓一搓。熬干了那盏豆油灯后,本是该睡的,可陆风的如泣如诉的回忆,他那二十几年的苦难辛酸的人生经历,使得他俩睡意全无,就一直这样坐卧着,在讲述在聆听。这时天已经全亮了,陆风站起来,伸了伸两臂又蹬了蹬有些麻木的双腿。他说,自当兵的那天起,自己就想着报仇,可是旧仇未报又添新仇。这就是说,家仇是和国恨联系着的,抛开国恨,只想着单枪匹马报自己的家仇,是不行的。这不是一名革命战士的责任和义务,也不是一个员应该具有的为党和人民的事业而奋斗终生的气节和胸怀。抗日战争是持久战,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中国人民,日本鬼子一定会被消灭,会被赶出国门的,并且不会太久了。到那时,国恨家仇都报了,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为了这个胜利的到来,我们还应该站得高些,看得远些,把工作做好,把群众发动好组织好。让群众觉悟起来积极起来,共同抗战。全忠也站起来说:“好,你说的太好了,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有一句我感觉很深奥也很新鲜,直接说到我心坎里去了。”陆风问是哪一句,是不是“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全忠说:“对对,就是这句。”

    也不知是王国峻的膏药果然神奇,还是吉人自有天相,人们更愿意相信二者兼而有之。陆风的伤竟然奇迹般地好了。

    一位战士牵了两匹马在地窖的外面停下了。从地窖里走出了早已换上军装的陆风和随后的李全忠。陆风表情平静严肃,明明走出了地窖可又禁不住地回转身站到了地窖的门口,在努力地向里张望和搜索着,好像是漏下了弥足珍贵的物件,要把它找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到马前,向全忠伸出已清瘦了许多的手。全忠也没有往日那许多话,他是知道的,这一天这一刻是要到来的,也用不着说什么和表示什么了。当陆风的手伸过来时,他也急巴巴地伸出了手,握住了陆风微微颤抖的手,各自以相互对视代替了千言万语,代替了他们的相互祝愿和依依惜别。

    部队还在益都境内,陆风一归队,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部队正在抓住反扫荡告一段落的时机,进行休整。

    一九四四年春,陆风随部队挥师向北,回到了黄河两岸的抗日根据地。此时此地,抗战形势仍极其严峻。独立营转战于河东河西两县以及周边地区,还要和各地方武装协调作战,还要配合地方发动群众,建立各抗日群团组织改造乡村伪政权以及减租减息等工作。

    一天,陆风被军区和河西县委的领导同志召见,向他宣布了一项让他十分震惊的任命:调陆风同志到河西县三区任区高官。当他一字不漏地聆听了这项任命,并从几位领导同志的严肃认真的面部表情上得到确认是真的的时候,陆风急了,激动迷惑和不情愿倏地涌上了脑际。他知道,这就意味着他从此以后不再是一名军人了,更不是一个带领战士驰骋南北的独立营营长了,从此也就捞不着打鬼子了。他越想越急,越急越胆壮,哪里还顾得上是上级领导坐在对面,说:“我要留队,我要抗战,我要打鬼子。”听到这里,军区首长竟扑嗤笑了。问:“你还要干什么呢?我真不敢相信,一个独立营的营长,竟说出这样的话,竟认为当区高官就不是抗战,就不是打鬼子。难道只有当兵的是打鬼子的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