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镇定地说道:“他有举人功名,多年来一直跟随在家父身边历练,对于民生经济十分了解。处理小民纠纷,同样经验丰富。以他的学识才干,他做不了朝廷高官,但他绝对是县令的不二人选。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
“哦!他如今在哪里?”
“他现在在户部当差,八品小吏。”
天子笑了笑,“八品小吏,出任七品县令,也不算惊世骇俗。你推荐的这个人,朕会考虑。”
顾玖难掩激动,“孙媳替族兄顾喻谢谢陛下。”
“别高兴得太早。南城门外设县,许多人都盯着县令的位置。你那族兄,区区举人功名,除了经验丰富外,并无别的优势。”
顾玖忙说道:“这些孙媳都清楚。故此还需陛下费心。”
天子盯着她,“你就确定朕会帮你?”
顾玖眨眨眼,“相信陛下也不希望南城门外流民安置半途而废。而且随着京城的消息传遍全天下,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京城。
没有孙媳,这些流民就会像过去那样,每天一顿稀粥吊着命,开春就被驱赶,要么死要么落草为寇,为祸地方。”
天子呵呵两声,“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顾玖忙低着头,“孙媳只是实话实说。”
天子挥挥手,叫伺候的人都退下。
陈大昌面色惊疑不定。
“退下!”天子有些不耐烦。
陈大昌带着人,急忙躬身退下。
天子此举何意?
只留诏夫人一人在寝宫说话,天子要说什么?难道是要交代身后事?
还是说事关立皇储?
陈大昌脑中各种念头转动,心里头有隐忧。
天子将他赶出去,独自留人说话,这是极为少见的。
他隐隐有些不安。
同样不安的人还有顾玖。
天子何意?
留她一人要说什么?
她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千万别给送命题啊!
她只有小命一条,真不想死。
她还盼着能够长命百岁。
“陛下?”
“不用慌张,朕只是有些话想说。”
此刻,天子就是一个病弱的老头。什么天子威严,完全没用。
“你坐着吧,站着累。朕抬着头看你也觉着累。”
“多谢陛下。”
顾玖在床边圆凳上坐下,格外端正。
天子喘了口气,今儿说话说得有些多。
“这么多皇子中,你认为谁适合继承大统?”
顾玖:“……”
都说了不要给她送命题,这种要命的问题,她哪里敢回答。她又不是活腻了。
她一脸惶恐,“立皇储事关江山社稷,百年国运。孙媳一介妇人,哪里能议论此事。陛下不如召集朝臣一起商量。”
“无妨!现在没有第三个人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朕恕你无罪。就算你说立宁王为皇储,朕也理解。”
天子目光期待地看着顾玖。
顾玖压力山大,“孙媳不懂国家大事,不知道谁适合继承大统。”
“哦?朕怎么觉着你没说实话。”
“孙媳说的确实是实话,孙媳不敢欺瞒陛下。”
天子笑了笑,“朕想听你真正的实话。”
顾玖低着头,这种要命题,她哪里敢说实话。
“你不说实话,朕岂能放过你。”
天子突然加重了语气,似是威胁。
顾玖感到委屈。
“陛下真想听孙媳说实话?可是实话并不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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