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儿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爹,天气渐渐热起来。等到了夏天,这窝棚区的味道……绣衣卫说的话,不无道理。万一发生疫病,我们一大家子人,难道都要死在这里?儿子听说,一旦发生疫病,不管有没有感染,统统关起来,不准一个人离开。”
曹许氏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当家的,家里的田,房子,铺子……我们一家人可不能死在这里啊。”
曹家大儿子又说道:“儿子听说官道那边的水泥房,只住了几千人,那边特别干净,路面都铺上了水泥。还开着各种店铺。儿子有力气有技术,给儿子一点钱,儿子就能将榨油坊开起来。榨出来的油,可以直接卖给安置点的人。有了榨油坊,我们一家就有了收入,不用担心坐吃山空。”
曹许氏连连点头,“当家的,老大说的有道理啊。住在窝棚,不是长久之计。万一这仗打个年都打不完,如何是好?难道要在窝棚区住年吗?”
全家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曹老爷。
曹老爷下意识的捏了捏腰间,棉袄里面藏着金银细软。
在全家人期盼的目光下,他宣布:“老大去官道那一边找房子,只能租两间。全家挤着住。”
两间屋,哪里住得下?
儿媳妇偷偷表达不满。
曹家大儿子却急忙答应下来,生怕晚了,自家老爹又改变了主意。
“再打听打听有什么营生。一家老小,总不能指望着那点金银细软坐吃山空。下苦力也好,开榨油坊也好,老大媳妇去军服厂做针线活也好,总之,要有一个营生。丑话我先说在前头,除掉房租,我不会再陶一文钱。吃喝的钱,全靠你们自己挣。挣不到钱,那就饿肚子。”
不管将来会不会饿肚子,能搬出窝棚区,住进宽敞明亮的水泥房,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曹家大儿子起身,“我去租房子。”
大儿媳兴奋道:“我来收拾行李。”
当天,曹家就租好两间大单间。
曹家大儿子租房子的时候,耍了个小心眼。
他也是租房子的时候才知道,单间原来还分面积大小。
小的如窝棚那么大一点,按下一张床,一个柜,一个桌,剩下的面积连转个身都困难。
大单间,足有三四个窝棚那么大。
既然老爹出房租,又只给租两间,当然是租最大面积的单间。
当天傍晚,一家人做了登记,大夫检查确定没有病症,顺顺利利搬进了水泥房。
一排排水泥房,全是二层小楼,独门独院。
每一套二层小楼,都自带厨房茅厕和浴室,同窝棚区的条件比起来,犹如奢华豪宅。
曹家全家人都很满意水泥房的条件,唯独曹老爷阴沉着一张脸。
因为房租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以为一个单间一个月只要一百文。
然而,他们租的单间,一个月要四百五十文。两间就是九百文。
一个月光是租房,就要花去将近一两银子,曹老爷心疼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痛。
一两银子,他得卖多少粮食,才能赚回来啊。
败家子!
就知道花钱。
他将自己的钱锁在箱笼里,钥匙贴身放着。
从今以后,除了房租,让他陶一文钱出来都是妄想。
……
赵民发和黄去病,一个代表四海,一个代表少府。
为了安置难民,两个人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嘴角起泡。
天黑了,一天又过去了。
终于可以坐下来,放松放松。
吃一口饭,刺激到嘴里的水泡,痛得黄去病龇牙咧嘴,直呼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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