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老板看向更小的女孩，一双眼睛碧波荡漾，当你朝她脸上看去时，捕捉人目光的正是这活灵活现的眼睛，反叫人忽视她的肤色。

    不过说到肤色，啧啧，当妈的也太散漫了吧，女儿养得同小子一般黑。

    也不同时下无论年纪大小，但凡女生都梳两股□□花辫，小女孩勉强及耳短发，自然卷掩盖幼童头发量少细的特点——

    别有一番可爱吧。

    但明星肯定做不了。

    黑了点。

    坐在桌前不肯挪屁股。

    自从王杏儿要扔鸡蛋比赛，家里的鸡蛋便让林桂锁起来了，以防被糟蹋。

    “今天杏儿不是受惊么——妈，杏儿还饿着，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取蛋也成。”孙芳不依不饶要将蛋得到手。

    “哼，小讨债鬼——”林桂低喃，重重放下鞋底和针，不情愿地站起来。

    老头子一周也吃不到四个蛋！

    单独开小灶还浪费柴火！

    “奶奶～”王杏儿无视林桂的抱怨，娇喊，微弯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同时扭身张开手臂从孙芳怀里钻出来，要林桂抱。

    小小软软的身子在半空中倾斜，孙芳赶紧伸手虚扶住。

    “奶奶，奶奶，要吃的时候就知道奶奶，平常净给奶奶调皮捣蛋。”林桂觉得自己心不够狠，瞅瞅别人家婆婆那都是说一不二，到她这三岁小孩都能作威作福。

    家里人多，鸡蛋基本攒不住，柜子里就剩五个了，林桂挑了两小的。

    蛋壳上面还带着鸡毛鸡屎。

    “不给奶奶调皮捣蛋，杏儿给奶奶捶背。”昏暗光线下小孩甜软的声音飘逸，空气中的不乐冲散。

    林桂把蛋递到孙芳手中时，王杏儿自力更生拉长手臂，扒住林桂肩上，小脚一收，从孙芳怀里出来，卷在林桂肋侧。

    林桂不得已用手怀住小孙女。

    “你妈给你做好吃的，粘着我干吗？”

    “给奶奶捶背！”

    “我要捶一百下！”说着就握手捶敲林桂肩背，姿势不对，小孩力气也小，真是连挠痒痒的力度都比不得。

    林桂由着小孩闹腾，对大儿媳说：“你去给她做吧，我给你看孩子。”

    “好。”她一个人烧火看孩子的确不方便。

    王杏儿是个爱蹦蹦跳跳的，细瘦细瘦，即便三岁林桂抱着也不累。

    林桂把小孩放在椅子上，贴着自己大腿坐，布置任务，“不用你捶背，你给奶奶捶腿，一边五十下，数完了你妈就做完可以吃了。”

    她继续纳鞋底。

    于是屋子里响起小儿有节奏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十四下，十五——”

    卡了一下后，“十五下，十一下，十二下”

    林桂笑，不过没有指出错误，任由小孩从十一到十五循环，直到小孩嘴里突然冒出，“五十下喽！”

    孩童开心的声音如释重负。

    ——手累了。

    尽管林桂觉得力气还没挠痒痒来得重。

    “数完啦，那接着这边。”林桂面不改色抱着孩子直接从身前移动。

    “好累呀，奶奶我休息一下再捶好吗——”

    “那你吃得晚”

    祖孙俩的声音宛若煤油灯的灯光，笼罩整个屋子，山后偶有细碎的风草声，低低演奏着和弦。

    等到孙芳蒸好蛋，就看到女儿躺平在椅子上，脑袋搁她奶腿上，嘴里念念，“捏捏肉肉，舒舒服服，捏捏肉肉，不酸不痛”

    小手搭在林桂的腰上掐拿。

    “杏儿吃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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