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了一个冬天了,坊里生意不景气,今儿终于有一个大单了。
鸨母穿过后院,正打算进另外一座小楼,面前忽挡了个人。
“兰姨这是去哪?”
鸨母吓了一跳,抬头一看。
“王爷?!”
马上晃晃悠悠启程,李德全坐在马车车厢外,车帘半掀,一个小太监驾车,一个小太监坐在车厢里守着被下了迷药的面首。
李德全吹着风,觉得自个儿简直苦不堪言,在宫里沉浮这么些年,从未干过这样的差事。
他回想起太后端着酒樽在殿内四下疯闹,忽而一笑,把他召到近前,吩咐道:“德全,你去给哀家找个男人来,哀家想男人了。”
主子发酒疯,醒了可以不认账,可做下人的哪敢不遵主子吩咐。
何况太后的吩咐就是懿旨。垂帘太后的吩咐和圣旨也差不离了。
他哪敢不遵。惹怒了这祖宗,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何况他是苏太后还是苏贵妃时一手提拔上来的,李忠国死后多少人虎视眈眈着总管太监这一缺儿,没有苏太后,他李德全决计爬不到如今的地位。
可这大半夜哪去给太后找男人?宫里又哪来的男人?
守在前朝的宫廷侍卫也肯定不行,能当上宫廷侍卫的家里多少有点背景,不方便毁尸灭迹。思来想去怕是只能去窑子里瞅瞅。
李德全攥着手里的令牌,叹了口气。多少年没出宫了。这差事儿倒也不亏。
他七想八想地,殊不知衣服虽换掉了,脚上那双大内特制的提花纹皂靴早就将他暴露了。
延禧宫里,酒气浓得仿佛吸上一口气就能醉了。
李德全壮胆上前,道:“太后,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明儿您还得上早朝呢。”
“就什么寝,哀家的戏还没唱完呢!”
李德全颔首低眉。
苏虞搁下酒樽,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哀家吩咐你找的男人呢?”
李德全叹气,这主儿,人都醉成这样了,记性倒半点没醉。他低眉顺耳道:“洗干净搁您塌上了。”
苏虞一笑:“赏!”
“都退下吧。”她摆手。
李德全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殿内的侍女太监也都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苏虞嘴里零零碎碎地哼着一段不知道是她在哪听到的一耳朵戏,亦或是她自个儿信口胡诌的。
哼着哼着,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绕过屏风走向卧榻。
“哀家来秽乱春宫咯!”
至塌旁,正欲抬手掀帘,忽顿住,复折回去,吹熄了塌边一左一右的两盏灯。周身立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苏虞褪下外衣,掀开绸帐,蹬掉脚上的翘头履,上了塌。
她嘴里的戏仍旧未断,气儿在绸帐框出的狭小一方地儿里晃来荡去,散不去,反而愈发清晰。
她哼的是徐肃声讨她的檄文,自个儿编的曲儿。
“掩袖工谗,狐媚惑主,秽乱春宫,秽乱春宫”
一滴来路不明的清泪悄然滑落,砸在塌上假寐之人的脸颊之上。黑夜藏匿了一双颤动的眼睫。
苏虞伸手,触到一具坚硬的身躯。
她五指张开,缓慢地游走,渐渐摸索出了男人的手臂,脖颈,胸膛和腰腹。她右手滑到那人腰侧,一拉一扯,解开了衣裳系带,一层一层地剥开,直至触到一片光滑的肌肤。
“李德全是给你下了多少药?”
苏虞屈指,用保养得宜的长指甲在男人光裸的胸膛上一笔一划地写她嘴里唱的戏。
最后一个“尽”字落成,苏虞正欲收手抽身,忽被两只手握住脑袋往下沉,动作算得上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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