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秦汜相貌俊美,这是坊间都知道的事,甚至有传言说他爱惜皮相更甚女子,日日以珍珠粉洗脸。
苏虞不知道这传闻真假,也无心去验证,她只记得前世有一次召他述职,见他左耳上戴了枚戒指大小的银色耳环,后来无意间问起,说是不小心划伤了耳朵留了疤,故用耳环遮挡。
苏虞奇了,这人整日里酒色笙箫,哪来的伤,难道还有刺客刺杀吗?
怕不是被窑子里红倌儿的簪子给划伤了。
她在心里笑他太女气,大男人打什么耳洞,况且只有女儿家留了疤才百般遮蔽,他一男人留几条疤算得了什么事儿。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看父亲练武,被他身上大大小小c深深浅浅的疤给吓着了。父亲那时候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苏虞想着,撇了撇嘴。秦汜和她父亲就不是一类人。
正在这时,内侍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苏虞心头一凛,跟着众人俯身下拜。
“平身。”嘉元帝的声音灌入耳中。
众人纷纷重又落座。苏虞落了座,抬头往上首看,不惑之年的嘉元帝面目沉肃地坐着,身边是娉娉袅袅的崔贵妃崔画屏。
苏虞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如今的皇后赵氏久病缠身,多年不曾踏出宫门,果然如她所料,陪同嘉元帝出宫的是崔画屏。
皇帝已至,马球赛开始了。
苏虞百无聊赖地看着球赛,目光跟随着马球移来移去,又觉得盯着看一个和她有仇的马球实在不值,索性只盯着阿兄看。
眼角余光里在阿兄身边不远处骑着马的卫霄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苏虞翻了个白眼,移开了视线。
目光回到马球,那马球忽被人干脆利落地一杆打进网,喝彩声响起,苏虞抬眼,视线里晋王秦汜一手提着缰绳,一手转着马球杆,浑身都是得意劲儿。
苏虞轻啧了声。前世怎么没看出来秦汜还这么会打马球?
忽闻一阵熟悉的环佩声,苏虞眉毛一挑,八成是去告状的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听见崔意如对着嘉元帝崔画屏见了礼后,嗲着声道:“姑母,您可得给意如做主”
“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咱们意如了”温温柔柔的声音让人听着心头就发软。
苏虞敛着眸,耳畔里回荡的却是崔画屏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果然和你母亲一样的狼心狗肺。”
她记得那是她把崔画屏同嘉元帝一起软禁在蓬莱殿里的那一天,嘉元帝中了风瘫痪在床口不能言,她冷眼看着崔画屏被“请”进殿,全然没有今日的优雅与从容,路过她身边时狰狞着脸怒目切齿。
她彼时冷笑了一声:“我母亲要是真的狼心狗肺,你崔家会有今天?”
崔画屏磨牙凿齿:“别忘了你身上也留着一半崔家的血!”
闻言,苏虞忽而勾起一抹笑,道:“侄女自是不敢忘了的,所以甘愿做姨母您的一条狗,就像崔家甘愿做圣人的一条狗一样。”她顿了顿,“但又不太一样,侄女这条狗是会咬人的。”
她后来很庆幸当初把皇后软禁了起来。皇后耀武扬威c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被软禁在那蓬莱殿里几近疯癫,又不屑于受那嗟来之食,不吃不喝了那么些天,以致她轻轻松松就握住了她刺来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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