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之没有食言,他真的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残忍地将熟睡的黎风叫醒,并拽出了帐篷。
独自一人守夜容易睡着,为保险起见,他们一直是两人一组,由队伍里的年轻人轮换。
当轮到黎风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他迷迷糊糊地坐在营地的篝火旁,看着温暖的火光,发着呆。
四周山林漆黑一片,寂静无声,篝火中的树枝吱吱直响,如怨如诉,格外清晰。
时间不断流逝,当篝火已快熄灭之时,寒意猛然袭来,黎风从睡意中惊醒,赶紧添了些柴火上去。
黎风瞟了一眼谨之,只见他坐在篝火旁,双眼微合,一动不动。
这小子,到底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篝火都快熄了,他也没反应,难不成因为自己是火巫,所以根本不怕冷?
“你为什么那么做?”黎风突然开口。
谨之睁开双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白天我追上你们的时候,你劝我回去?”
谨之将头转回去,淡然道:“可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放弃的,不是吗?”
“对你们而言,多了我这个用来胁迫阿公的人质,不是件好事吗?你为什么想让我回去?”黎风有些好奇。
谨之闻言自嘲一笑,心想:“毕竟,这全都是我办事不利,才惹出的事啊,你要是知道前因后果,恐怕会恨死我吧。”
见黎风仍在等自己回答,他不耐烦地道:“你就权当我突然善心大发吧。”
善心大发?
这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会说的话吗?真是讽刺呢!
“你知不知道,你用巫火焚山的时候,我和阿叔也在山上?”黎风冷冷地看着他。
“哦?”谨之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听你这意思,你心里怀着怨恨呢?”
“即便是库什部落的人先得罪你们,你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吗?为了泄愤,竟将山上数百人的性命置之不顾!”黎风神情激愤。
那晚的惨状他至今历历在目,实在对谨之的残忍和冷血无法释怀。
“那你知不知道,那晚他们几十号人,预谋趁我们熟睡之时,用强弓疾箭,将我们一网打尽,射成马蜂窝?”
“他们的头人是运气好,当场就被我的巫火给烧死了,不然我定要抽筋拔骨,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谨之冷笑着,用一丝玩味的语气道:“说起那人我又想起来了,他块头又高又大,一身肥膘,直到我们撤离,他都还没烧完呢。”
黎风一脸震惊,这些内情他之前并不知晓,原来库什部落的人,并非只为劫货,居然还想着杀人灭口!
这队伍里可是女人和孩子的,也都不准备放过吗?
“我们从不滥杀无辜,那些人,是该死!”谨之面无表情地看着黎风,一字一顿地道。
“那我和阿叔呢?也该死吗?”黎风寒声道。
谨之满不在乎地道:“你们要是死在山上,也是活该,那些强弓不是你们送去的?”
“你”黎风气得一时语塞。
那只是一场正常的买卖罢了,谁能料到库什部落的人,会拿自家的弓去做这种肮脏之事?
场面顿时有些僵化,两人互不搭理,各自闭目养神去了。
尽人皆知,铁之锋利,可使猛兽瞬间身首异处;铁之坚固,可碎石断木而无伤,可它在大山里真正普及,其实只是四十多年前的事,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珞腾部落对炼铁之法的真正掌握。
在此之前的长久岁月里,铁器只是一种外界流传而来的罕物,只被少数人所拥有,大山里绝大多数人都只听过其名,却无缘一见。
铁可锻刀,亦能用来制造箭簇,由于铁的普及,猎人们狩猎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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