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牵手的牵手扯衣服的扯衣服,兴奋得像迎接圣诞老人一般。
周梦然伸手摩挲着小乞丐们的头发,也有些激动。让周梦然大跌眼镜的是,孩子们不仅头发是干净的,红扑扑的小脸也是干净的,全身上下哪里都是干净的,这么清清爽爽地站着,竟像几个英俊的小明星。
周梦然如腾云似驾雾,越发糊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那几个为了一口剩饭跟着跑前跑后的小乞丐吗?难以置信。周梦然回头看看老杂毛,老杂毛却扬起脸鼻孔朝了天,牛b的跟什么似的。
周梦然更觉好笑,招呼一声,走,孩子们,领姐姐到你们屋里看看。孩子们一声欢呼簇拥着周梦然走进屋里。屋子中央杂乱地放着几个小板凳,墙上居然挂着一块用三合板涂了墨水制成的小黑板,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孩子们刚刚朗读的歌词,既无拼音又无符点。一眼看见窗台上放着一本破旧的书,周梦然拿起来一看,正是一本流行歌曲册子,翻到了《便衣警察》主题曲,指点着问玛瑙,这首歌你会唱吗?玛瑙认真地看了半天,点点头又摇摇头。
院子里老杂毛说,有的字太难写,我也教不来的。
周梦然苦涩地笑笑,迈步进了里屋。
屋子里靠窗盘了一盘大炕,炕上居然铺了一领新凉席,席子上居然整整齐齐地摆了七床叠好的毛巾被,毛巾被上居然放着七个枕头,枕头上居然套着白底绣了红花的枕套,枕套上居然还盖着米黄色的枕巾。
打自进了屋子周梦然的嘴巴就一直没能合上。这是乞丐住的地方?还是学校的宿舍?
周梦然跨几步推开另一扇门,这间房子明显是厨房和盥洗室,两张擦得很干净的漆迹斑驳的矮桌上居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八套牙具,墙上钉着的一个旧衣架上居然整整齐齐挂了八条毛巾,桌子橱门没了,里面居然整整齐齐摆放着几罗碗碟,桌子旁边还罗着一打塑制脸盆,屋角居然还摆着液化气灶,
周梦然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迷惑。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老杂毛究竟是什么人?这些孩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周梦然退回正房,疑惑地看着老杂毛,不,不应该叫老杂毛了,毛既然不杂人又不老何来老杂毛呢?可周梦然片刻之间还没能给他另外再起一个外号,真不知该跟他叫什么,何况周梦然这会儿有点晕了。
老杂毛笑笑说,孩子们的住处你都参观了,我的屋子你就免了吧。
周梦然仔仔细细地又一次打量他:眼睛黑亮而有神,鼻子高耸而挺立,嘴巴大而有型,脸颊瘦而有棱,多么坚毅而动人的一张脸。
周梦然当真迷惑了,这真是那个迷离地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吃剩饭喝劣酒的老杂毛?那个骑着破三轮儿高声喊叫的老杂毛?可不是他又是谁呢?
老杂毛被看得窘了,一抹笑花儿一样飞上脸颊,居然是很动人很温柔的那一种。
老杂毛说道,你是不是觉着很奇怪?很意外?
周梦然愚笨地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说了句,你高姓大名啊?话一出口周梦然自己都想笑。
老杂毛脸上一红,对搓着双手,腼腆得像个未出阁的姑娘。说道,高姓不敢当,大名又不响亮,于书海是也。
周梦然慢慢从惊奇中平静下来,说道,很有味道。也很出乎意料。
于书海哈哈大笑,说道,承蒙夸奖,愧不敢当。真没想到周梦然小姐居然有兴光临寒舍,真令寒舍棚壁生辉,小人荣耀不已呀!
周梦然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说,你没读过书,你这一套客套话我可都不会说。
于书海忙说,惭愧惭愧,这都是听收音机从评书里学来的,浆都出来了,剩下的可都是渣了。
但这毕竟不是个家,除了孩子们的小板凳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
于书海说,不好意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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